程處默把長孫衝近些年做的事情,但凡他了解的,一股腦的沒有任何隱秘,全都說給了張楚聽。
張楚皺眉。
在大唐,吃喝嫖賭可以說是每個公子哥都繞不過的話題。
畢竟,在大唐都算是合法的生意。
如果隻是如此,倒是也罷了。
可是長安衝的人品似乎真的不怎麼樣。
欺男霸女,逼良為娼,惡意收購田地,這些事情,放在他們這些世族門閥的公子哥身上,在程處默嘴裡都顯得有些稀鬆平常了。
程處默還說了一條,和世族子弟打賭,而賭注竟是一個寡婦,這寡婦最後受不了侮辱投井自儘。
這就有些······
“陛下不知道?”張楚反問。
程處默苦笑一聲,有些沒有力量的靠著一棵樹乾,目光鬆散,呆呆的搖搖頭“陛下日理萬機,當然不知道。”
“而且,世族子弟行事,都有替死鬼,就算是查破天,也查不到最後這些正主身上。”
“這事,也是一次我們和長安其他公子喝酒的時候,醉酒後一個人說出來的。”
“可憐那寡婦,丈夫乃是我大唐老兵,隻是在戰場上戰死,一個人過的本就孤苦伶仃,最後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程處默閉上了眼睛。
“大哥,這家夥,真的配不上長樂妹子。”
“長樂妹子是個好人,從小到大都乖巧無比,我們說是仰慕,其實更多的還是愛護和珍惜。”
“可誰知道,最後竟然還是落到了長孫衝手裡。”
“該死的。”
程處默臉上有些絕望。
“大哥,其實我也知道,就算我和懷道現在就回去,也沒有什麼用。”
“彆說阻止賜婚了,就算我們想要見到陛下都難。”
程處默聲音有些嘶啞。
秦懷道沒有再說話。
就坐在那裡,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就不要想太多。”
“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多著呐。”
“誰叫長孫衝他爹是長孫無忌。”
“看開些。”
張楚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既然瓜吃完了,與其留在這裡看著這兩人喪如考妣的臉,還不如去照顧自己的紅薯。
長樂公主,算是個悲情人物。
但,張楚心裡也挺多再多歎一聲。
畢竟,這事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呐?
“嗯?”
張楚剛站起來,突然,扭頭朝著北方望去。
那個方向,大地在顫抖,風聲在呼嘯······
張楚眯了下眼睛,微微躬身,從密密樹叢中的縫隙裡望去。
片刻後,張楚用腳踹了踹程處默。
“彆傷心了。”
“盧國公,回來了。”
········
長安。
皇城,長樂宮。
李麗質坐在殿門前的台階上,雙手托著下巴,雙眸有些發直。
雖不施粉黛,可白皙肌膚,再配上柳葉眉梢,特彆是那雙清澈的眼睛,已是足已讓晚霞都暗淡了。
兩位貼身侍女站在李麗質身後。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臉上都充滿了無奈。
“公主殿下,這樣一直坐下去不行啊。”
“中午飯都沒吃,這眼看太陽又要落山了。”
“公主的身子本就孱弱,一直這麼下去,如何是好!”
侍女心急,可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們不是沒有勸過。
公主不聽。
中午的膳食,就算是喂給公主殿下,公主都沒有張過嘴。
就連水,都沒有進一滴。
若是就這麼下去,怎麼能撐得住。
“不行,不能再這麼讓公主呆坐下去了。”
“妹妹,你在這裡陪著公主殿下,我去找皇後娘娘!!!”
兩人中年齡稍大的那位宮女低聲說道。
看著長樂的背影,眼睛裡,都是心疼。
她說罷,悄悄從側麵離去。
不大一會,長孫皇後抱著小兕子從宮外走了進來,慢慢到了殿門前的台階下,李麗質還都沒有反應。
儘管,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長孫皇後站著的位置。
“皇後娘娘。”
“公主殿下這樣,已經一天了。”
旁邊的宮女焦急道。
長孫皇後微笑,隻是眼中,閃過了濃濃心疼,她輕輕頷首“去端碗蓮子湯過來。”
“是。”
宮女趕緊跑下去了。
長孫皇後把小兕子放下了。
小兕子咿咿呀呀的朝著李麗質手腳並用的爬跑而去。
“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