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某家今日一觀。似乎和孔夫子所言,出入甚大。”
“瞧瞧你們的這些學生······”
張楚的聲音微微一頓,目光,落在了人群中的一個學子身上。
這個人,他認識。
當日自己出入長安,秋雨之中,縱馬於朱雀大街之上不顧百姓安危的少年之中,這個人就是最前麵帶頭的那一位。
還真被自己說中了。
“嘖·····”
張楚搖搖頭,翻身下馬。
“孔夫子,這些學子先不瞧,看看那位,當日於立政殿前,我同你所說的那些話,還真是一點不錯。”
“孔丘愛人,可惜你這弟子,真的是愛馬啊,這是不是更說明,當時我的話,全都是實事求是?全都是毫無半點虛假?”
張楚笑的很開心。
孔穎達臉色發青,嘴唇發白。
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真的讓張楚找到了那位少年,這讓他憤怒的心更是哆嗦。
啞口無言!
就隻能死死盯著張楚。
片刻後,他深吸口氣,隻能厚著臉皮辯解道“張助教或許是看錯了。”
“那一日,雨大,誰都看不清楚,更彆說速度極快策馬而過的人了。”
他這話落下,人群中的那位少年縮了縮脖子,悄悄向後退了退。
張楚直接朝孔穎達伸出了大拇手指頭“既然孔夫子都這麼說了,那再爭執下去就是某家的不對了。”
“今日,是某家受朝廷派遣,前來擔任助教,孔監正,還請多多指教啊。”
“不知,我要擔任哪一門,哪一課?”
張楚直接詢問。
孔穎達雙眸微垂,老神在在的指了指一眾國子學學子“我國子監,向來是學子挑選先生,而不是先生挑選學子。”
“若是有想要追隨張助教學習的學子,儘可拜師,送上束修就是了。”
“不過,張助教,當日校考,你對四經五書,皆是一竅不通!”
“試問,你能教給學子們什麼呐?”
“怕是,這裡的學子,都能當你的先生吧。”
孔穎達緩緩道。
虞世南一眾夫子輕笑。
旁邊的學子更是大笑出聲。
這話說的,聽起來沒有一處是針對張楚,可細細聽來每一句話都是在抗拒打壓張楚。
不論是讓學子拜師,還是說四書五經,不論是哪一點,都是張楚的不能完成的。
剛入門學子就如此,顯然是絕對不可能拜師的,至於四書五經,孔穎達知道也不是自己的長處。
可張楚自然也不會落入他的陷阱,跟著孔穎達的話走。
張楚輕輕拍了拍戰馬的頭顱,雙手附後,走到了孔穎達身前。
“孔夫子,此言差矣。”
張楚淡然,似乎對於這些笑聲充耳不聞。
“吾道聖人無常師。”
“”孔子師郯子、萇弘、師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賢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大家都是老師,大家也都是學生,我學習你的長處,你追隨於我補充你的短處,這不就是教育學習的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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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是真理,更不是不可質疑的神聖權威,國子監作為大唐文壇聖地,天下讀書人之向往之所,若是就如孔夫子這般所言,這國子監,在我看來,果真是虛有其表罷了。”
“若是容不得學子質疑先生,質疑夫子們,某家可斷言,國子監已成為各位夫子的禁臠之處。”
“完全喪失了文化傳承的意義。”
“所有夫子已是腐朽之木,而這裡的學子,也不過是被夫子們所控製的傀儡,隻是求一個官名出身罷了,完全不是衝著學問而來。”
“可惜,可歎啊·······”
“哎,對了,孔夫子,在孔夫子為當監正之前,我聽說,國子監內時常有弟子和先生爭執,甚至打起來的傳聞,看來,嗬·······國子監在孔夫子手中,已經成為孔夫子手中的工具,猶如富貴人家的胡姬,迎來送往,不亦樂乎。”
張楚這番話說的也很平靜。
可是四周,卻一片死寂。
這一次不僅僅是孔穎達了,就連虞世南,蓋文達這群國子監夫子,一個個也都是臉紅脖子粗,死死盯著張楚,吹胡子瞪眼。
這話,直接把他們罵成了平康坊裡的龜公。
這讓這群一向清高的夫子,如何自處,如何能接受!!!
國子監這個他們引以為傲的地方,更是被形容成為人儘可夫的胡姬!!!
更是讓他們怒火中燒,不能接受。
眾多學子們你看我我看你,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因為張楚所說,並沒有什麼不對。
好像,就是這樣!!!
“你····你····你·····”
孔穎達指著張楚,渾身哆嗦,猶如百姓手中的篩子般。
“豎子不得無禮!!!”
“膽敢如此向長輩說話,你以為你是誰!!!”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竟敢把我等飽學之士說成腐朽之木,把諸多學子說成我等傀儡,好膽,好膽,好膽!!!”
“富貴之家的胡姬,豈能用來形容國子監,你也是國子監的助教,羞的自己侮辱自己!!!”
“········”
虞世南蓋文達等人瘋狂吼道。
一個個臉紅脖子粗。
顯然,張楚這一番看似平淡的話,卻直接要把他們的肺管子穿破了。
若是流傳向長安,他們這群人的老臉,何以自處,何以自處!!!
張楚聳聳肩,兩手一攤,滿臉無辜“難道不是嗎?”
“剛才某家從入門,就有人指指點點,這是尊師重道?”
“就算不知某家是新任助教,但某家身著官服,卻還如此,這是不是就是不尊君父?不重朝廷?”
“甚至,我還聽到有人說某家的名號,秦川縣子,說實話,對於這個稱號我覺得不錯,但,在某些人眼中卻當成了進攻某家的手段,學子敢如此當麵所言,怕是背後,有某個夫子所指示吧。”
“嘖·····”
“孔夫子,這件事,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張楚雙眸死死盯著他。
語氣,重了些許,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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