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雲鬆?”
“今日是你當值吧,怎麼擅離職守?”
“這位是······”
黃平坐在案桌後,放下手中案牘,連忙起身。
張楚望著他。
這位就是上林署的上林署令黃平了吧。
上下粗略打量過他,不由輕輕皺了下眉,很是意外。
不知道的,說他是某個軍營中的將領,張楚都不會懷疑。
長得孔武有力不說,臉頰黑黝黝的就跟神仙岔裡的那些農夫一模一樣。
皮膚因為成日在陽光下暴曬,不僅毛孔大的嚇人,這家夥的皮肉看上去還都有些油光發亮。
若不是長得還是大唐人的麵孔,說句不好聽的,這膚色比昆侖奴都不遑多讓。
“黃署令,你可不能說我,這一次,我可給咱們上林署帶來了一個天大的貴人。”
郭雲鬆嘿嘿一笑,袖子狠狠擦了下自己的鼻子,介紹道“秦川子,這位就是我們上林署黃平黃署令。”
“黃署令,這位就是今日長安大名鼎鼎的秦川縣子,國子監祭酒張楚張祭酒。”
黃平雙眼一瞪,渾圓無比。
他搓搓手,趕緊從案桌後走下來。
“秦川子?張秦川?”
“嘶·······”
“這!”
黃平有點不敢相信,他實在是想不透,張秦川為何來到自己這個小小的上林署。
黃平躬身行禮。
不論是勳位還是說官職,他都要小於張楚,這禮他行的可真的是心甘情願。
更彆說,這位還是名動長安的文壇巨擘,連孔老夫子這等人物都甘拜下風。
人家能來找自己,就是自己的莫大榮幸。
張楚趕緊攙扶他起來。
不過黃平‘嗖’的一下後退了兩步,神情慌張,急忙道“張秦川不可,我這身官袍可不要汙了張秦川的手指啊。”
“下官剛剛從嶺南回來,這官袍還都沒有來得及更換呐。”
“害怕上麵沾染了毒漳,影響了張秦川。”
黃平說的話,讓張楚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
這哪裡是沒有來得及更換,怕是也沒有多餘的官袍吧。
“黃署令哪裡話。”
“某家可也不是那種嬌氣之人。”
張楚沉聲道。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黃平連連頷首,他用力把手搓了搓,見郭雲鬆一動不動,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還愣著乾什麼?”
“快些請黃秦川落座。”
郭雲鬆一拍腦門,趕緊擦了擦旁邊的案桌,還吹了吹蒲團,邀請張楚坐下。
並且趕緊拿來了漬著厚厚水垢的茶壺,斟了一杯清茶。
張楚看著茶杯中清涼的茶水,還有淡淡的桂花香,有些意外。
大唐雖說也已經開始朝著清茶轉變,但現在大部分還都是飲得亂七八糟熬製的湯水。
“黃署令好享受。”
“煮泡桂花,有見地。”
張楚稱讚。
黃平苦笑一聲“張秦川過獎了,主要是我們上林署也沒有那麼多錢,去購置好茶方。”
“所以,隻能想辦法飲些不要錢的東西。”
“這桂花樹,上林苑中有好大一片,落了怪可惜,所以我就讓人撿些回來,沒想到煮後,味道還不錯。”
“秦川子喜歡就好,莫要見笑啊。”
黃平端起了茶杯。
張楚一口飲儘,暢懷大笑“黃署令哪裡話,好茶,好茶。”
郭雲鬆趕緊再斟滿。
黃平見張楚果真是發自內心的歡喜,也不由長長鬆了口氣。
雖說張楚樹敵很多,但人家身邊也是有不少大人物的,李靖程咬金秦瓊這些國公爺爺們,他一個都得罪不起,生怕怠慢張楚,惹得不高興。
“張秦川,不知道來下官這裡,有什麼事麼?”
黃平小心翼翼的詢問,還下意識的看了眼郭雲鬆。
見郭雲鬆滿臉的興奮仍舊還沒下去,他心裡也微安。
“黃署令,秦川子是想出錢雇傭咱們上林署的農學博士們,幫秦川子育苗。”郭雲鬆搶答道。
張楚笑著點頭,手指,輕輕叩著案桌“一個人,每月,一貫錢。”
“若是做的好了,獎勵上不封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