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貴,吳錢和吳老漢三人嘴巴裡都有些乾燥。
他們的目光落在張楚身上,是那麼的·······
惆悵?
呆懵?
疑惑?
他們可以說是從會走的那一刻,便開始試著抓刻刀,這輩子除了雕刻印刷外,就不會其他任何行當。
他們把一切都奉獻給了這個行當,自然,對於這個行當的理解,他們無比清楚。
這件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吳老漢把手裡的刻刀插進了旁邊的一塊木頭上,看著張楚風輕雲淡的模樣,心裡有些不悅。
他覺得這是張楚一個外行人對自己的汙蔑和不屑。
“主人家,你說能做到,就做到吧。老漢我們伺候不了你,還請你去彆家吧。”
吳老漢直接送客了。
張楚沒看他。
而是拿起來旁邊的鋸子,把手裡的木板,按照自己先前畫的網格線全部割成了一個又一個小方塊。
所有人都不知道張楚要做什麼。
吳貴和吳錢,還有吳老漢等人交換了個眼神,也保持了沉默,靜靜看著。
張楚拿起來一個小方塊,輕輕吹了吹上麵的木屑,拿起來刻刀,在上麵寫了一個字。
然後,再拿起了第二塊,第三塊········
張楚的速度很快,畢竟他不是雕刻成型,隻是寫個字罷了。
至於這些字,更是寫的隨心所欲,可以說是想到什麼就寫什麼。
很快,張楚攥了攥手,彆說,用刻刀在木塊上寫字,也不是個簡單的活,張楚都感覺手指有些發酸。
他把這一個個方塊全都丟到了一個籃子裡。
“吳老,你們手藝精湛,把這些木塊上麵某家寫的字,雕刻出來,不難吧。”張楚笑著望向了吳老漢“也不用多精細,隻要能認出來就行。”
吳老漢蹲在陰涼處趁著這個空休息呐,聽到張楚的話,走過來,拿起來一個,查看一番。
“不難。”他點點頭“可以說很簡單,這是符號,是字吧,這是我們最擅長的事情。”
張楚聞言,挑了下眉“吳老,你們不識字?”
吳貴趕緊解釋“主家,這是我們這一行的規矩。”
“你也知道,咱們大唐很多書籍,包括佛經,都是不傳之秘,我們隻是個小小工匠,與其知道了閉嘴,還不如從小就不認識字呐。”
“隻有如此,那些不大不小的富貴人家,才會也才敢找我們印刷東西。”
“甚至,還有很多賬本,家譜啥的,他們都不希望我們知道。”
“所以,就·······乾這一行的,眼睛都是瞎的。”
張楚“嗬”了一聲,搖搖頭,沒多說什麼,便揮揮手“你們,看看能用多久的法子,把這些小木塊雕刻出來。”
吳貴吳錢向張楚鞠了一躬,也圍了上去。
吳老漢和其他三位工匠,一同拿起了刻刀。
他們的速度很快。
這個木板,張楚分成了三十六個,五個人一個人劃下來,也不過每人雕刻七個罷了。
而且張楚不用他們打磨,更不用修邊。
字嘛,有個形狀幾乎就能認出來,張楚要的也隻是讓大家認出來就好了。
所以,約一刻鐘的時間,吳老漢便第一個放下了刻刀。
他比彆人多刻了一塊,卻速度還是第一。
這就是乾了一輩子形成的恐怖肌肉記憶。
很快,其他人也都放下了手裡的刻刀。
“主人家,好了。”吳老漢悶聲道。
張楚拍拍手,笑著走了過去,看著竹籃裡的三十六個字。
秦懷道,尉遲寶琳和房遺愛他們五人也走了過來,圍在了一側。
他們好奇,真的是不知道大哥到底要乾什麼。
“看好了。”
“不要眨眼睛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