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門前。
這裡仍舊很熱鬨。
隻是相比於前日,國子監那邊的陣營,肉眼可見的人數少了很多很多。
寒門讀書人悄然離去了大半,而平門讀書人則是幾乎全部消失於人群中。
反倒是百姓那邊的陣營數量,已經暴增到了萬人左右。
對比無比顯眼。
中午時分,陽光還是有些猛烈的。
孔穎達低著頭,閉著眼睛,仿佛進入了老僧入定。
虞世南抿了下乾裂的嘴唇,壓低了聲音,緩緩道“穎達,都布置的差不多了。”
“我已經讓人把消息送了出去。”
“長安各家都已經準備好了,周圍各城的官員也都準備好了。”
“他們昨日清晨就已經抵達了長安,原本想著幫助我們一錘定音,可是誰想到········”
虞世南的眼睛朝旁邊的百姓群體斜了一眼,恨意難消。
“可是誰想到這群黔首竟然敢如此鬨事,張楚行如此卑劣的安排。”
“他們再不好上折子。但,他們都沒有走,而是留在了長安,等待咱們的調遣。”
“到時候,咱們計劃開始,他們會和長安各家官員一同上折子,逼迫陛下當場做出判決。”
“雖說這群賤民的突然入局,打亂了咱們之前的布置,但他們終究隻是黔首,又算得了什麼呐?”
“陛下知道該怎麼處理。”
“他還不敢得罪全天下是士人。”
“畢竟你是儒學魁首,聖人之後。隻要你一昏迷,以身入局,陛下就算想要偏袒張楚,也是不能了。”
“畢竟這麼多天,張楚一直沒有露麵,也從未上折子自辯。”
“這些百姓,隻能代表他們自己,可代表不了張楚!”
“趙國公等人也已經知會了太醫署,到時候,他們配合咱們演一場戲,張楚差點逼死儒學魁首,大唐文壇領袖的帽子,想甩也甩不掉了。”
“這些百姓,也沒啥用了。”
“若是這些百姓再鬨事,禦史言官將會直接把他們打成蠱惑人心的叛賊,一同抓起來,以雷霆手段,結束這一場動蕩!”
虞世南沉聲快速說道。
聲音幽幽,嘴角冰冷。
接下來的布置,他們自認為張楚無力招架,便是陛下想要幫著張楚開脫,也不可能了。
隻要孔穎達一昏迷,他們就直接放出瀕死的消息。
不論張楚怎麼做,到時候都晚了。
不說把張楚斬殺,可長安他是絕對待不了了,定然離去。
隻要張楚離開長安,這長安,仍舊是儒學說的算,這天下,仍舊是儒學為主流!
而且,隻要張楚離開長安,有些事情,就很容易做了。
孔穎達聽著虞世南的話,心裡,一步步把虞世南所說的步驟,全都過了一遍。
直到覺得沒有紕漏了,這才深吸口氣,緩緩頷首。
他想了下“隻要夕陽落山,我就會昏迷。”
這個節點,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夕陽落下,暮鼓響起,長安將會開始宵禁。
到時候,就在圍觀的無數百姓即將離去的刹那,自己突然昏迷,定然會引起很大的波動和喧囂。
而且,這個時候昏迷,不妨礙自己晚上睡覺休息了。
現在,圍觀的百姓還有那麼多,若是昏倒,定然也會引起動蕩,但張楚聽到消息後,會有時間反應不說,還會讓這麼多長安百姓更把自己當成猴子一樣觀賞。
畢竟,假裝暈倒定然狼狽,自己演戲是給李世民看的,可不是給這些黔首們看的。
所以,暮鼓之時,剛剛好。
什麼都不耽誤。
既能把影響擴到最大,又能讓自己保持形象。
虞世南也無比讚同“趙國公他們想的時間,也是這個時候。”
“那麼,就這麼做了。”
“穎達,到時候麻煩你裝的像一些。”
“若是可以,以頭搶地,把額頭磕破出些血來,這最好了。”
虞世南還在傳授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