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
倚翠樓,竹樓上。
經曆過這樣的事,這酒會自然也就辦不下去了。
當然,就算是想辦,參加的貴人們哪裡還有這個心思?
蕭婉儀和明月姑娘心情很是不錯的踏向了竹樓。
推開門。
“公子?”
“公子。”
蕭婉儀叫了幾聲,房間中卻不見張楚的身影。
明月姑娘輕輕一笑,推了下蕭婉儀的肩膀,朝著床榻指了下。
蕭婉儀望去,床榻之上,好一個美少年正在閉眸休憩。
“噓·······”
蕭婉儀趕緊伸出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明月姑娘不要打擾,兩人再看了眼張楚,小心翼翼的退到了樓閣之外。
“公子倒是心大呐。”蕭婉儀盈盈一笑,望著已經徹底落山的夕陽,輕輕伸了個懶腰“不過,公子謀劃,舉世無雙。”
“這一次,長孫家真的是要遇上大麻煩了。”
蕭婉儀說著,讓侍女去準備飯菜了。
“明月姐姐,若是你不急著回去的話,要不咱們於樓下廳堂,小酌兩杯?”
“今日,要不是明月姐姐在,斷然也不會引來這麼多賓客,這出戲,怕是也不會那麼順暢了。”
蕭婉儀邀請。
明月姑娘笑著頷首,跟著蕭婉儀一同去了樓下。
一樓乃是廳堂,布置溫馨,點滿蠟燭,明亮如晝。
很快就有侍女端著酒菜進來。
蕭婉儀和明月姑娘兩人對酌,神態輕鬆,聊起些家常,言笑晏晏。
··········
而此刻。
甘露殿內,卻猶如雷暴中心般,噤若寒蟬。
房玄齡,李靖,魏征和先後腳趕來的長孫無忌,站於大殿兩側。
長孫衝,就跪在甘露殿外,一動不動,仿佛石化。
“玄齡,這一次,老夫還真得謝謝你呐。”
“要不是你那一嗓子,老夫何止一次被架在火上炙烤?”
長孫無忌陰惻惻的斜了眼老神在在,閉目養神的房玄齡。
房玄齡詫異“輔機此言,何解?”
“何解?”
“老夫不說,你心裡應該也明白。”
“要不是你那一嗓子,陛下和皇後娘娘何至於暴露身份?何至於事情鬨到這一步?”
“當時的情況,老夫一人出麵,就足夠處理了。”
長孫無忌淡淡道。
在馬車上的時候,他便一直在想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巧合。
可,思來想去,也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便是詢問了長孫衝,長孫衝也是完全沒有說出來一二三,他也從未感覺過自己被監視或者說這段時間接觸過其他陌生的人。
唯一能讓他抓住的一點,便是房玄齡突然的那一喉嚨。
當時如果房玄齡不喊的話,事情何至於到了這一步?
陛下和皇後娘娘不露麵,這件事處理起來,也定然不會有太多的麻煩。
難道,這事和房玄齡有關係?
如果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安排,那麼有能力布置這盤棋的,整個長安能有幾個?
恰恰,房玄齡算一個!
他心中有這個猜想,不由便出言試探,並且不斷注視著房玄齡的變化。
房玄齡不慌不忙,仍舊是老神在在的模樣。
“輔機說笑了。”
“不用出言試探老夫,老夫和你一樣,來之前,完全不知道陛下的安排。”
“這件事,究竟如何,不妨直接去問一問陛下。何必在這裡猜來猜去?”
“當然,至於老夫那一嗓子,老夫承認有些冒失,但此事緊急,陛下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
“若是你如此就放走了長孫侄兒,陛下心裡才是會真的難受,倒不如直接攤牌。”
“你應該明白,陛下和皇後娘娘親臨代表著什麼。”
“況且,老夫這一嗓子,輔機,其實也是在救長孫侄兒啊,若是他反應夠快,像是戴公那般,直接溜走,豈不也沒有這些事了?”
“隻能說,長孫侄兒還需要調教啊,遇事太過於慌亂。”
“不如戴公等人老道。”
房玄齡笑著說道。
長孫無忌深吸口氣,但,也說不來什麼,隻能狠狠瞪了眼房玄齡。
什麼話,都被他說完了,絲毫的滴水不漏讓人完全挑不出來毛病。
長孫無忌隻得冷哼一聲,閉上了眼睛。
他很討厭和房玄齡直接對話,每次和他對話,自己總討不到好處。
這老東西,怎麼不快些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