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左丞?褚中丞,你終於回來了。”
“哎呀,哎呀!褚左丞,你做什麼去了?可讓我們好等,接下來這可要怎麼辦啊。”
“是啊褚左丞,還有兩刻鐘,秋闈就要結束,趙公王公崔公他們可有什麼說的嗎?”
“褚左丞,咱們這一次,咱們這一次······”
當褚遂良走近,正垂頭喪氣,望著小火爐唉聲歎氣的科監署官員皆是神情一震,紛紛起身,迎了上去。
早上的時候,褚遂良離開後,他們這些人的主心骨好似轟然倒塌,隻能默默遵守張楚的差遣。
他們能做什麼呐?
渴望著,期盼著褚遂良趕緊回來,但,褚遂良走後就像是石沉大海,再無音信,如此這群人的鬥誌也徹底散了。
褚遂良望著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科監署官員,他深吸了口氣。
嘴唇囁喏數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了,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呐?
默默越過人群,不過,當走過石碑時,褚遂良抬頭,朝上看了一眼。
石碑很高,並且很重,同時也很新。
這是前一陣子張楚剛剛吩咐秦懷道他們尋找上好的石匠,雕刻石碑,立起來的時間,也不過就這麼幾日。
就這麼矗立在這裡。
好似擎天之柱般。
上麵的那四句話,更是猶如蒼龍般,好似咆哮著,震撼著每一個駐足者的心靈。
褚遂良抿了下嘴角。
下意識的,左手輕輕拂了下右袍,而後大踏步朝聖師殿走去。
剛剛在聖師殿裡溜達了一圈,感受了下當監考老師的感覺,畢竟前半生,自己隻被人監考了,不得不說,監考的感覺,也不錯。
剛出來,正好與褚遂良走了個照麵。
“喲,是褚左丞啊,一日不見,怎麼滄桑了這麼多?”張楚抄手笑道,直接擋住了他的去路“秋闈就要結束,褚左丞,就不要進來打擾學子了,不妨在外麵,和某家一同等著吧。”
褚遂良盯著張楚。
他確實滄桑了不少。
怒火攻心,再加上失魂落魄,駭然於四肢百骸之中,整個人看上去很是疲累,自然就顯得滄桑。
他仍舊沒有說話,隻是轉過身,默默再走下了台階。
張楚望著褚遂良的背影,雙眸微凝。
但也沒有多說什麼,緩步一同走了下去。
人群中,沉默。
計時香燭,也已到了最後的關頭。
甘露殿。
劉仁軌匆匆趕來,在內侍的帶領通稟下,見到仍舊在和房玄齡詳談著的李世民。
“劉中丞?”
李世民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有些詫異,而後臉色一下子變得慎重起來“這個時候,秋闈就要結束了吧,你不在國子監,怎麼來見朕?”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說著,李世民已經起身。
房玄齡也緊跟著站了起來。
“陛下,沒有。”劉仁軌趕忙躬身“是張主考讓下官過來的。”
“張主考的意思是,若是陛下得空,還請移步於國子監,為這一次秋闈畫上圓滿的終點!”
劉仁軌沉聲道。
李世民長長舒了口氣。
這個時候了,如果出現什麼意外,說實話,他覺得自己的心臟,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住。
幸好,幸好,一切無礙!
“這樣啊。”李世民看了看手頭的折子,搓搓手,明顯的已是意動。
畢竟,誰都知道,這一次科舉的意義,這一次科舉將會給天下讀書人帶來什麼樣的影響,這一次科舉對於國子監民學院子裡的那些學子而言,又代表著什麼!
必將銘記於史冊!
必將讓學子們感激涕零!
這個時候,若是自己能站在大殿前,向學子們說些話,不,就算什麼都不說,就靜靜望著他們從自己身側走過,那場景,那畫麵,那成就感······
更彆說,李世民自己都很喜歡這種感覺!
“玄齡,你看,楚小子親自讓劉中丞來邀請朕。”
“朕不去的話,是不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