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陰天。
原本就已經有些受不了了的天氣,沒有了朝陽的照耀,更顯得陰冷,潮濕。
推開門出來,眼前一片白茫茫。
又是一日霜降。
地上的落葉,都好似和地麵緊緊的凍在了一起。
張楚輕輕吐了口氣,白霧蒸騰,而後化作一道道汽體,飄向了蒼穹,漸漸消失。
“真冷啊。”張楚搓了搓手,伺候著洗漱的八花趕緊取來了大氅,披在了張楚身上,然後把一盆子溫水,放到了院子裡。
張楚覺得好受了些許,簡單洗把臉,可是還不等著擦乾淨,就感覺自己的臉好似要裂開了一般。
特彆是晨風稍稍一吹,這臉啊,更像是要被冰塊封上。
“沒有取暖的東西,今年得多死多少百姓啊。”張楚忍不住道。
特彆是那些老人,自古以來,冬天對於老人而言就是一個老大難。
如果你細心觀察的話,特彆是廣大農村鄉鎮地區,白事最多的時候,就是冬季和初春。
低溫,會直接影響心血管方麵的病症。
而老人或者是體弱的百姓,一般多多少少這方麵都有些問題。
更彆說,大唐這個時代了。
畢竟,後世居民,就算沒有地暖,可取暖設備多多少少還是有的,電油丁這些就不說了,最不濟就算是最窮的人家也都有個電熱毯。
就算如此,很多百姓還都撐不過冬天。
現在,更難。
基本上百姓隻有一個選擇,就是一個字,熬!
硬熬!
張楚深吸口氣,感受著寒氣入肺,快步走進了廳堂。
吳娘已經把朝食準備好了。
木炭也燃了起來,發出劈裡啪啦的輕微燃燒聲。
張楚想了下“把王鐵牛叫來。”
吳娘應下,急忙去了。
王鐵牛不常在府邸,吳娘也不知道王鐵牛在外麵一直奔波什麼。
不過她也清楚,這肯定是公子的意思,所以,從未過多插手過這方麵的事。
畢竟,府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攤子,處理好自己的事情,其餘的,不該問的不要問,這是每一個大戶中奴仆該懂得的道理。
隻是,想要尋王鐵牛,倒也不難。
不論王鐵牛在不在府中,隻要把掃帚放在門前的石獅子上,不一會王鐵牛就會出現。
這一點,府裡知道的不多,公子也就告訴過她。
不一會兒,王鐵牛匆匆走了進來。
裴行儉也已經醒來,坐在張楚身邊,一塊吃著朝食。
“公子。”王鐵牛躬身,向張楚行禮。
張楚用筷子敲了敲盤子,王鐵牛趕忙坐下,順手拿起了一根油條,邊吃邊道“公子,什麼吩咐?”
“能不能探查下木炭的事情?”
“看看是誰在背後搗鬼。”
張楚平靜道。
王鐵牛立馬回道“奴下知道公子肯定會問這件事。”
“前些天,就層層下了命令,追查這件事。”
“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太多的頭緒。”
王鐵牛瞧了眼對麵的裴行儉,壓低了聲音“公子,你也知道,咱們的人多是底層,雖然多,分布廣,查些其他的事情,很快,但一牽扯到這種大商號聯手做局的事,就有點進展慢了。”
“根據消息,永盛商號,高和商號,金豐商號這些似乎都有些影子。”
“可,後麵究竟是誰在操控,暫時還沒有頭緒。”
王鐵牛聲音中也含著頗多的無奈和焦急。
不過張楚也知道,他確實儘力了。
這麼短的時間,如果組織能夠打入這些大商號裡去,並且在上層還有自己的眼線,確實是有點,癡人說夢。
畢竟自己的身份,估計在這些大商號麵前都不夠看,更何況王鐵牛他們了。
張楚沉默,手指,輕輕叩著粥碗。
王鐵牛也不說話了,隻顧的悶頭吃起來。
“去找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