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沒有那個男人不喜歡來平康坊。
這一點,張楚無比確信,走過小巷,穿過街道,張楚坐在了江大娘的攤子上。
此刻快要正午了。
江大娘的攤子上,又多了幾份吃食,顯然的,肉餅,羊肉湯這些都是為中午的食客準備的。
甚至還有幾種小炒。
這會坐著吃的人還真不少,生意頗為紅火。
就張楚坐下,等待著江大娘把羊肉湯端過來的時候,就匆匆有好幾個丫鬟把手裡的紙條遞給了江大娘。
上麵寫著點餐的份數,等做好後會有人來取。
不得不說,光瞧著這些水靈靈的丫鬟就能讓人食欲大開了,這裡的生意想要不好都不成。
更彆說,味道還真不錯。
“客官,你的爆炒羊肚,三張胡餅,請慢用。”一個精壯的小夥子把一盤子菜放到了桌上,用毛巾擦擦汗,便又去忙了。
張楚笑著衝他點點頭,便擼起來袖子,大快朵頤起來。
這小夥子,是江大娘的侄子,因為攤子越來越紅火了,江大娘一個人忙不過來,便喊來了本家侄子幫忙。
不得不說,小夥子倒是挺勤快,一臉的忠厚樣,張楚已經看到一個百年老店正在徐徐發展。
正吃著,一道身影坐在了張楚對麵。
正是王鐵牛。
“再來碗羊肉湯,三張餅子。”王鐵牛大叫。
“好嘞客官,稍等。”小夥子應了聲。
張楚則是頭也沒有抬,大大的吃了口爆炒羊肚,隨口道“有消息了?”
“有消息了。”
“胡三以慈恩寺的名義去找了那些大商號,那些商號見到胡三,很客氣。”
“不得不說,公子,你讓胡三去幫玄空真的是妙手。”
“有好多商號,想要和慈恩寺合作呐,正苦於沒有辦法聯係,胡三一去,一個個的那叫一個興奮。”
“畢竟,誰都知道,從今往後,長安最大,甚至於整個大唐最大的寺廟,就是慈恩寺了,誰能和慈恩寺扯上關係,今後不想發財都難。”
“所以······”
“把一些事情都告訴了胡三,以當做投名狀。”
“公子,你猜,這一次木炭背後的指使,是誰?”
“你保準想不到。”
王鐵牛說這話的時候,雙眸中都布滿了血絲,這是因為驚駭。
張楚挑了下眉“誰?”
“總不能是陛下吧。”
王鐵牛咽了口唾沫,抿著乾裂的嘴唇,朝左右瞧瞧,見無人注意,這才壓低了聲音,道“差不多,公子,是太子。”
太子?
張楚下咽的動作一頓,恍然抬頭,望了眼雙眸渾圓的王鐵牛,便再低下頭,喝了口湯,把嘴裡的肉餅咽了下去。
“可以確定嗎?”張楚平靜道。
“十有八九。”王鐵牛搓搓手,回答。
“吃飯吧。”張楚沒再說什麼。
王鐵牛‘哎’了一聲,正巧江大娘也把羊肉湯和肉餅放到了桌上,便狼吞虎咽得吃了起來。
直到張楚離去,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午後的時光,就顯得有些閒散了。
頭頂上的太陽,也終於衝破了層層濃雲,露出了半張臉,多少顯得明亮了很多,呼吸都覺得順暢了不少。
太子,組織了這一場人血饅頭盛宴?
說實話,張楚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多少有些意外,再怎麼說,他也是太子啊。
“有點麻煩了。”
“太子既然是這一場風波的幕後之人,那麼北山那塊地。”
張楚抄著手,混在人群中,邊走邊是思量。
最優的選擇,估計是不可能了。
那麼,就隻能把希望寄托於李泰,秦懷道他們的探查結果了。
“看來,這李承乾,和一些野史記載,倒是對上了。”
“想要搞好關係,難了啊。”
“要不要去告訴陛下?”
“算了。”
“估計就算是說了,估計也是白說,李承乾肯定設有各種防火牆,想想也知道絕對不會親自下場,應是安排一個又一個商號。”
“說不清啊。”
“不過······”
“既知法犯法,為太子儲君,卻又行如此之事,罪責,應是該翻倍從重的。”
張楚自語著,輕輕吐了口氣。
不知不覺,前麵傳來非常熱鬨的喧囂聲。
張楚抬頭朝前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