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如淵愣了下。
他以為長孫無忌還是在說這一次張楚不給戶部試用炭的事。
他儘管不想承認,但也清楚這一次自己確實是吃了個啞巴虧。
各大衙門都有,獨獨少了戶部,毫無疑問,這是張楚赤裸裸的打擊報複!
“哼!”
崔如淵冷哼一聲,厲聲道“放心吧趙公,無妨,不過就是試用炭的事麼?沒有我戶部的份額,也無妨,我戶部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金銀。”
“就算炭額也不給老夫又如何?老夫有一萬個法子,能把讓戶部上下主事,平安過冬。”
“更何況,這豎子,趙公,蕭公,你還真的以為他能辦妥這件事?”
“到時候,等到全朝廷都對司農寺,對此豎子上書,彈劾,那麼,最後這件事不還是要落到我們戶部肩上?”
“無妨,無妨······”
崔如淵揮揮手,飲口茶,讓自己保持淡定。
儘管這件事確實很氣,但,終究動不了戶部分毫,頂多隻是落些自己的麵子吧。
這些麵子,用不了多長時間,戶部就會變本加厲的還回來!
長孫無忌和蕭瑀聞言,全都沉默了。
他······
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啊。
相視一眼,蕭瑀輕輕衝長孫無忌點了點頭,長孫無忌歎了口氣,組織了下語言,繼續道“崔公,老夫說的,不是這件事。”
“你就沒有想一想,張楚為什麼舍得,白白送給那麼多衙門各五十斤試用炭麼?”
崔如淵皺眉,而後,又是甩了下袖子“此子為了落老夫的麵子,為了讓戶部丟人,已是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寧願白白浪費,也要這麼做。”
說到這裡,崔如淵笑了,笑的無比開心“這,隻是他窮途末路的癲狂罷了,這一大手筆下去,這一次的炭額,定是更不可能完成了!”
“哎·······”長孫無忌歎了口氣“老夫,也希望就是如此啊。”
“可惜,崔公,不是這樣的啊。”
長孫無忌搖搖頭,聲音,低沉,繼續道“而是因為,這無煙煤餅,張楚手裡,有很多很多!”
“更可怕的是,這煤餅的價格,一斤,才不過······才不過四個大錢。”
“這才是他的底氣啊!”
此言一出,原本還笑著的崔如淵,嘴角,猛地一繃。
雙眸,更是驟然好似裂開般,冒出道道紅色血管。
他盯著長孫無忌,又看了看蕭瑀,身子,晃了下,一步踏出,邁到了兩人麵前,驟然驚呼道“不可能!!!”
“趙公,這話,你是在打趣老夫,對不對?對不對·······”
崔如淵激動,呼吸,頓時粗喘如牛!
四文錢······
一斤四文錢·······
若是真的如此,那自己交給張楚的二十萬貫·······
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難以置信,驚慌失措。
長孫無忌重重歎了口氣“老夫,也希望是打趣啊。”
“可是,現在整個長安,都快要傳遍了。”
“是或者不是,崔公,咱們一同去瞧瞧,便是了。”
“這一次·······”
“哎!”
“誰能想到,這小子還有這麼一手呐?”
“老夫也真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到,張楚手裡竟然有這東西。”
“真的是,之前聽都沒有聽說過啊。”
長孫無忌心神何嘗不震顫呐?
他也想不明白,這無煙煤餅,豎子張楚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的。
崔如淵艱難咽了口唾沫,倏然間,嘴唇更是乾涸的厲害,他用力的抿了下,望向了蕭瑀,蕭瑀也輕輕點了點頭。
崔如淵不說話了,他完全不知道說什麼了。
咕咚!
再咽了口唾沫,他怪叫一聲,快步朝外衝去。
長孫無忌和蕭瑀知道,這個時候的崔如淵,是有些被刺激了,隻得快步跟上,也不多說了,不然,他們害怕崔如淵真的會一口氣背過去。
朱雀門外,不知道是因為雪融了的緣故,還是因為其他,感覺比往日要熱鬨了很多。
不少百姓,都走出了家門。
而這個時候,要說最熱鬨的鋪子,自然就是各大木炭鋪子了。
但,木炭鋪子越熱鬨,木炭鋪子就越清冷。
無他,因為木炭鋪子熱鬨,並不是本身熱鬨,而是鋪子門口周圍很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