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趙國公府的慘烈,房府內,卻又是另一種‘慘烈’。
房玄齡心情很好,下朝後,控製不住的在官廨裡又和趕來的徐世積,魏征他們小酌了幾杯。
等回到家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淡深沉的厲害了。
正堂裡。
燭火點燃。
炭盆熊熊。
房夫人坐在案首後,斜靠著,右手輕輕撐著腦袋,好似假寐,等聽到腳步聲後,那眼眸,緩緩睜開了。
房玄齡原本無比小心的步子,頓時一停滯。
兩人目光交錯,房玄齡身子好似釘在了原地,逼出一道微笑,有些小尷尬。
“公爺,這麼晚了,才歸家,是不是外麵,又有了什麼小狐狸精迷住你了?”
房夫人伸出手,輕輕衝房玄齡勾了勾。
頓時,房玄齡隻覺得後背發冷,趕忙連連搖頭“夫人哪裡話,這不是·······這不是今日陪陛下去查看了太倉署倉庫的煤餅嗎?”
“長安今年過冬,百姓總算不用愁了,而且遺愛做的很好,被陛下當麵稱讚,並且,秦川伯還給了遺愛不小的獎勵呐。”
“所以,所以下了差,在官廨裡,就和世積他們飲了幾杯,這才耽擱了天色。”
“夫人你想到哪裡去了。”
“老夫向來清正,你又不是不知道。”
房玄齡一口氣的把今天發生的事全都說了一遍。
這是路上回來時就打好的腹稿。
他是真的怕了這位極愛吃醋的夫人。
但凡有一點紕漏,定是又得把家裡搞得雞飛狗跳,丟人,丟人啊。
想想自己堂堂國公,大唐右仆射,卻被家裡的夫人如此管教。
不過·······
話又說回來了,這麼多年過來,不聽到房夫人這樣的質問聲,房玄齡還真不習慣。
“奧,是嗎公爺?”
房夫人雖說年紀稍大了些,可仍能看出來年輕時的風情萬種,坐了起來,再衝房玄齡勾了勾手指頭“過來。”
房玄齡抿了下嘴角,這腿腳壓根不受控製的走了過去。
房夫人拉著房玄齡一同癱坐於案桌後的地毯上。
而後,便像是狐狸一樣,把鼻子緊緊貼在了房玄齡身上,用力嗅著。
每一寸都沒有放過。
“夫人······”
“老夫真沒有·······”
房玄齡後仰著,心裡,著實也有點害怕,腦海中瘋狂回憶自己沒和那位女子有過近距離接觸吧。
好一陣子,房夫人停了下來,依偎在了房玄齡懷中。
“公爺說的話,妾身怎麼會不相信呐?”
“公爺可不要怪妾身啊,妾身是害怕公爺本就不多了的精元,被外麵的小騷狐狸吸了去,妾身可是為了公爺著想。”
“公爺,不知秦川伯,給了遺愛什麼獎勵啊?”
房玄齡心裡抽抽的厲害。
俗話說得好,中年夫妻親一口,噩夢能做好幾宿,自己又不是年輕那陣了,這麼近的距離,房玄齡頭皮都有些發麻。
趕緊從懷中掏出那份文書。
房夫人一手接了過來,然後坐起,側身於燭火下,細細端詳。
房玄齡這才長長吐了口氣。
趕緊端起來案桌上有些涼了的茶水,一口氣喝光,這才感覺渾身發毛的感覺,少了些許。
“哎呀。”
突然,房夫人驚呼一聲,緊緊把文書抱在了胸脯上,欣喜道“這麼說的話,今後這北山煤餅,豈不是就是咱們自家的產業了?”
“沒想到秦川伯出手這麼大方。”
“今天······嗨,今天妾身才買了一車,明天,明天得多買些去,以後什麼柴火都用不著了,生火做飯,煮茶洗澡,都能換成煤餅了,這一年,最少也能分個十多萬貫啊。”
沒有女人不喜歡錢。
即便是國公夫人,也不例外。
更彆說,上一次慈恩寺捐名,已把府邸掏空了,房夫人掌家,自是明白如今府裡的難處。
這道文書,可以說是雪中送炭了。
“我就說嘛,遺愛跟著秦川伯,秦川伯肯定不會虧待遺愛的。”
“秦川伯這小孩,真的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