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你小心些。”
雲氏微怔,溫言提醒乳母,順手遞上翠芝捧上的,晾得水溫正好的頂級慶雲山白眉毛尖。
可趙嬤嬤卻不接茶,也顧不及眾大丫鬟們還在,喘著粗氣的道。
“小姐,不,不,不好了,太傅,太傅府……”
“太傳府怎麼了?”事關太傅府,雲氏下意識的接口追問。
“稟小姐,今日不知何故,太傅府被,被皇上派的禦林軍給圍了。據說現在太傅大人,還有大公子,二公子等,被已被拿下大獄。”
“啪!”
一聲清脆的,瓷器落地的聲音,傳入眾人耳朵。雲氏手裡的茶盞,落在大理石地麵上,砸的粉碎。
這消息太震撼,來得又太突然,雲氏被震的花容失色,她兩眼呆滯,纖弱的身子,搖搖欲墜。
“夫人,夫人!”
翠芝等人見狀,慌忙扶了她,在椅子上坐下。流碧一邊喚著她,一邊伸手撫她胸口,給她順氣。
趙嬤嬤見狀,抽了自己兩大耳瓜子,“你這老婆子,咋就這麼突突的,給說出來了呢!”
一旁,正啃著胖腳丫子玩的蒔花,聽到這消息,心道喲,渣爹向皇帝告發了。
在原書裡,這事要等夏侯子璿成年,由她“大義滅親”告發的。難不成這一世我沒死,這事提前了,告密人也變成了渣爹。
事關父兄家人,雲氏關心則亂,給震驚的大腦一片空白,思維停滯。此時聽到蒔花的心聲,立即一激靈的回神了。
花花說的沒錯,應該是那件事了。還好還好,她做了準備。
她長長的呼出憋在心中的那口濁氣,臉色也由蒼白,變得略微有些血色。
翠芝與趙嬤嬤等人見雲氏扛過來了,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嬤嬤,可有打聽到,我爹爹及兄長,是因何事被皇上下獄。”
趙嬤嬤偏頭略一沉吟,“小姐,事發突然,老奴未能打聽清楚,隻聽了一耳朵,說道是太傅府涉嫌通敵謀逆,且還,還事關小姐,隨後,可能還要來侯府搜查。
奴婢得了信兒,便急急趕回來通報小姐。小姐,這事大了,要不,您收拾收拾,出去躲躲吧!”
雲氏莞爾一笑,“通敵謀逆,可是大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又能躲到哪去呢?再說……”
話還未完,侯府前院,已聽到一陣慌亂之聲,還伴有丫鬟婆子的驚恐嚎叫聲。
“喲,這皇帝老登的禦林軍,來的還真快。”蒔花在心裡小聲嘀咕著。
眾人有些慌張,但見雲氏如定海神針般的鎮靜,眼神也剛毅果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漸漸放下恐懼。
管它呢,既是大罪,大不了要死一起死,黃泉路上有伴,怕它個der。
可外院還是有膽小的,怕連累到自己,已偷偷的拿出偷攢下的金銀細軟,準備跑路。
少頃,在一陣雞飛狗跳的忙亂聲中,一隊禦林軍,已踏著整齊沉重的步伐,進了微瀾院。
那隊禦林軍,為首的,是一個穿著軍官服飾的年輕軍官。
“軍爺,這是做什麼,我忠義侯府,也是有爵位的,豈可擅闖?”
是夏侯文燕的聲音,現下候府是她掌家,她聽到下人的稟報,過來看個究竟。
那年輕軍官並不理會夏侯文燕,他們是皇帝直屬的禦林軍,隻奉皇帝之命行事,不屑與一個婦人解釋。
進了微瀾院,軍官掃了一眼,隻見一纖弱清麗的婦人,率著一眾丫鬟仆婦,侍立在主院門外。
雲氏著了一襲素雅的淺藍色蜀錦衣裙,眉目如畫,目光溫和且堅定。
軍官心裡暗叫一聲好,不愧是太傅府嫡女,這種情況下,無慌亂之態,不卑不亢,不急不燥,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