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並不在雲氏的預判裡。但人都來了,也不能把人家一個孤女,晾在外麵。
這要傳揚出去,沒的讓人笑話,這個臉麵兒,侯府還是要的。
她現在還未和離,麵兒上與忠義侯府,還是一體。
隻得先把人帶回安頓下來,其它的,以後再說。
一行人才進的前廳大堂,正好遇到夏侯文淵也在。
家丁已經稟告過他,聽雨回來了。他隻淡淡的應了一聲,並未在意。
現在,他的一門心思,都放在夏侯子安身上,聽雨一介武夫,沒在他心上蕩起一絲漣漪。
“雨兒,見過父親。父親安好。”
聽雨見到夏侯文淵,急忙給他施禮問安。
夏侯文淵這幾日很忙,見到聽雨,長得黑了,又壯了,心下一聲暗喝“粗鄙”。他不喜歡聽雨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這種款式。
“嗯。離家這麼久,還知道回來。”
夏侯文淵一張口,便把天聊死了。
聽雨趕了幾日的路,雖然還是身著錦袍,可錦袍上,卻蒙上了一層灰塵。臉上也是,顯得他風塵仆仆,土不拉幾噠。
他的大腦無意中在自行腦補,這土包子鄉下仔的聽雨,站在玉樹臨風的子安身邊,隻怕是給子安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聽雨尷了個尬,大腦都乾宕機了。他不知道,要怎麼接這話。隻得撓著後腦勺傻笑。
“夫君,雨兒外出學本事,也不是壞事。咱府裡祖上,也是行伍從軍,聽雨日後,應有用武之地。”
雲氏心疼聽雨,趕忙打圓場。
忠義侯軍功封侯,這一點,夏侯文淵沒膽否認。他又瞧了聽雨一眼,實在不喜,對著雲氏撇嘴道。
“你就寵著他們吧!遲早得寵壞了。”
再一轉眼,瞅見旁邊的長風,正坐在輪椅上,呆呆的看著幾人。
夏侯文淵一看到他,他心裡更莫名的煩躁。
又癱又癡傻,卻霸占著侯府嫡長子的位置這麼多年,真是暴殮天物。
那個位置,應該由子安來坐。可這癱子把著茅坑不拉屎,真的讓他很不爽,越看越不爽。
唉,一個癱子,一個武夫,還有一個死肥宅,這都什麼歪瓜裂棗,說出去,他都覺得沒麵子。
還是子安和子璿好。子安現在左右逢源。皇上這邊,極其欣賞,在幾位重臣麵前,都不吝讚賞。
寧王跟前,子安也有一席之地。且因他之故,寧王極力拉攏,都已暗示出,想納夏侯文燕為側妃之意。
寧王娶正妃已久,可至今,寧王妃朱氏,隻生得有一個女兒。且她自產女後,傷了根本,身體很虛弱,恐再難生養。
若燕兒入得寧王府,雖隻是側妃,但隻要一舉得男,母憑子貴,熬死寧王妃扶正,也不是不可能。
可一切,都被雲氏這攔路虎,給擋住了。
這一刻,他休妻的念頭,無比的強烈。
夏侯文淵隻顧憧憬著美好未來,卻忽略了坐在輪椅上的長風,眼神變得的清澈睿智,以及他手上,不曾離開的書本。
他也不想想,哪有傻子,會看書。
但十餘年來的刻板印象,讓他自動忽略了,這個日後讓他後悔萬分的重要細節。
“侯爺,您這是要出門去?也不與我說一聲。”
雲氏瞧他瞅著長風,怕他又說出什麼傷害長風的話,忙把話頭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