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守?”
陳河水失神的喃喃。
聽到這個官稱,他差點被直接嚇死。
太守,那可是一城之父啊。
並且,南荒城如今的這一位,可是有著閻王太守之稱,其之手段,極其殘忍,殺南荒城的那些豪紳權貴都是絲毫不手軟!
如今,靠山州的知州老爺許客都還在囹圄之中尚未被放出來呢。
今天,這大晚上的,太守竟然是要來他家,來找他!
陳河水想來,他這麼卑微的老實人能和堂堂太守老爺扯上關係,定然是和那十兩銀子脫不了關係。
“該死的左宗元,真被你給害死了!沒花銀子,也被牽連!”
“你小聲嘀咕什麼呢?抓緊拾掇!汙了太守大人的眼睛,十條命不夠死的,快弄好,我去街口和縣衙的柴爺一起迎接太守大人。”
“是,裡正大人。”
陳河水臉上擠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拾掇?
就這窮苦破木屋,有甚好拾掇的?
都要掉腦袋了,還拾掇個屁!
對了!
陳河水猛地想起家裡還有幾鬥存米,那本是留著過年的。
“去燒火,快,咱把米煮了,都吃的飽飽的,也好……也好上路,做飽死鬼。”
“好!”
陳泉水哭著去了。
左宗元,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害的我和家人好慘!
陳泉水恨透了左宗元,卻是忘了,當初是他主動去求得左宗元,還搬出了“我母親曾經救你”的恩情。
左宗元一個孤兒,渾身最值錢的莫過於身上那一身破爛衣裳,二兩白銀這樣的天文數字,他不去搶,怎麼可能能弄來?肯定得走歪門邪道啊。
深夜裡,陳家的小木屋傳出了濃厚的米香味兒。
這讓周遭很多家鄰居都是從睡眠中活活香醒。
他們都很疑惑。
“不逢年不過節的,誰家日子不過了?大半夜的吃米粥?”
可憐的南荒城百姓,聞著煮米粥的味兒,都是能流三斤口水。
肉味兒什麼的,那是想都不敢想。
新熬煮出來的米粥滾燙,如火焰一般熾熱。
可陳家父子兩個,就好像是鋼鐵喉嚨一樣,米粥還沒有徹底的軟爛,就是將米粥盛到了碗裡麵,兩個人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唯恐是,晚了遲了,就喝不到了。
要做個飽死鬼。
李大娘昏迷著,父子兩個也是沒有忘記她,給她留出來了一碗,放在一旁冷著。
“嘶啊!嘶!”
陳河水大口的咽著米粥,他的眼睛通紅。
燙的。
這要是放在都市裡,喝這麼滾燙的東西,早該是去醫院了,估計是嘴、食管和胃都是燙的不輕。
可這父子兩個,是絕對的狠人。
還在吃。
大口的往下咽。
如果現在他們對麵有個人的話,估計都是能夠聞到肉香味兒了。
怎麼了?
兩人的食管幾乎都快被燙熟了。
陳家父子不聰明啊。
實際上,但凡他們有點腦子,就能想到,像是趙坤乾趙大太守那樣尊貴與高貴的人,想要殺他們,還至於是親自來他們家?開什麼玩笑?太守隨便說一句,他們全家的腦袋溫度沒涼透的就能送到太守府的桌子上了。
大半夜的。
一家煮粥,那是周遭都飄香。
南荒城白天很熱,晚上卻是有些涼。
趙坤乾特意換了一身秋季的官服,太守緋紅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