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
趙坤乾夾了一筷子肉,沾滿麻醬打底的火鍋蘸料,塞進嘴裡,一邊嚼著一邊道“那太傅有什麼特征?”
太師、太保和太傅。
三太。
趙坤乾知道太保是安國公安岐,基本是廢了。
安岐太慫了。
怕得罪人。
不敢拚。
安家是有實力的。
太傅這一職,竟然也有人任?
李宏文沒說。
新皇帝小舅子李燃也沒說過。
家丁想了一下之後,形容道“是個老頭,看起來很威嚴,很有氣勢,騎著一頭特彆高大的黑色彎角大羊。”
“啪啦。”
秦金枝手裡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站了起來。
“可,可當真?”
秦金枝的聲音顫抖,身子也在發抖。
家丁不敢怠慢,忙道“回金枝娘子的話,不敢有虛假。”
發覺自己過於失態了。
秦金枝坐回座位上,看向趙坤乾“郎君,騎羊老者,且是彎角黑羊,麵相威嚴,石都之中符合這三個條件的,極有可能是我父親。”
不用秦金枝說,趙坤乾也想到了。
這個形容,的確是很符合秦文正。
隻不過……當初那場廟堂上的大清洗,先皇帝李宏文幾乎是用他這把刀屠儘了禦史台那些不聽話的秦家派係黨`羽,那些人都是秦文正的心腹,秦文正要與他搏命,殺他這個大佞,被楊森一金針拿捏倒下,自那後,便再無消息傳出,也沒有人再見過秦文正。
廟堂裡的高官們都在猜測,是秦文正那一天就已經死了。
是宮裡麵壓著消息不給傳出來。
若是秦文正還活著,拿下秦文正是為拿捏整個正門,以及是不叫天下讀書人寒心,為何不叫秦文正出來露麵,哪怕一麵?
趙坤乾回石都,昨日喜宴,聽到了不少此間相關傳言。
他也以為秦文正死了。
事情已經過去一年。
一個曾經的禦史大夫,死與不死,問題已然是不大。
關心的人,非常少了。
下麵的人,早已經是將此人忘卻。
畢竟,新的禦史大夫,是秦昌永,新的書院院長,那是秦昌遠。
這秦門二子。
已經是成為了天下讀書人們的新榜樣與偶像。
可這會兒。
一個被拔光了羽翼,削去了所有官職,消失了整整一年多時間的老登,怎麼就又突然出現了。
還以輔帝太傅自稱!
趙坤乾笑笑說道“既是嶽丈,豈能怠慢?來人,添副碗筷,速速請我那嶽丈進來。”
甭管這秦文正到底是如何的。
見了,自然就知道了。
趙坤乾對於官場之道,始終還是不夠了解。
但他很懂人心。
懂李宏文。
這吊毛皇帝,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那都不奇怪。
前麵讓秦文正兒子反老子。
現在兒子得勢強盛了,李宏文知道自己死了太子李燃肯定壓不住那個連自己老子都敢反的秦昌永,就再給消失了一年的老子整出來,給他一點權限,讓老子再跟兒子鬥。
至於秦門父子會不會和好?
權力這兩個字。
若是親情大過於權力,當初的秦昌永就不會等不及,就不會在李宏文的支持下反了秦文正。
而被自己親兒子,嫡長子,反了!
數朝元老,連皇帝都不怕的倔強獨斷老臣,會原諒奪他一切的兒子嗎?
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趙坤乾挺喜歡看熱鬨的。
如他現在所想一般的話,那以後的廟堂會很熱鬨。
李宏文的算計,是真的強。
幾乎算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