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懷章。”
皇帝淡聲點名,工部侍郎廖懷章渾身一顫,立馬出列
“臣下在此,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朕給你撥些人和錢,先去把澇災嚴重的幾個城安頓好,讓百姓有地可居。”
“是,微臣領旨。”
散了朝,廖懷章一臉鬱悶地摘下自己的管帽,一邊歎氣一邊走路。
幾個關係不錯的同僚都來安慰他“廖大人不必如此擔心,陛下也說了讓您量力而為,做不好也沒關係的。”
廖懷章歎了口氣,無奈苦笑道“多謝幾位大人寬慰了,不過我這差事,屬實是…”
他話頭微頓,最終還是沒說完,擺擺手後便背手離開了。
他愁啊,快愁死了。
廖懷章這個人的能力吧,隻能說是一般般,無功無過。
但他為什麼能當上這個工部侍郎呢,是因為前麵兩個工部侍郎都被查出來是敵國奸細,工部實在無人可頂替,就把他推上位了。
這回的澇災來勢凶猛,根本就沒規律可言。皇上說是給他撥一些人和錢,實際上聊勝於無,隻能暫時給百姓一些居所。
但澇災這種東西,若是不重建堤壩,下一次暴雨來臨之時,勢必會衝垮更多農田和農屋。
農是國之根本,若秋季來臨時顆粒無收,必然會影響國家的經濟發展。
廖懷章簡直快愁死了,晚間回府時飯都沒吃幾口就叫小廝給他去收拾盤纏。
他的夫人覺出不對,擔憂道“老爺這是怎麼了?難道陛下說了什麼話?”
廖懷章蹙眉,擺了擺手“我走後關緊門戶,什麼事也彆打聽,老老實實在家裡守著就是。”
廖夫人還想開口再問,可在看到廖懷章那副如死水一般的表情時,又咽了回去,隻點點頭
“是,妾身會安心在家的,老爺放心就是。”
廖懷章歎了口氣,內心十分沉重。
若是辦不好差事便也罷了,陛下頂多把他的官職摘了。
可若是這個時候被有心之人利用,誣陷他是敵國奸細的話…
他想到皇帝用過的那些酷刑,不禁打了個寒顫。
但願他還能活到五十歲吧。
——
廖懷章愁,作為九五至尊的宓奚更愁。
作為上位者,他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
人禍是可控的,天災卻不可控。
他當初雖然做好了十足的準備才開始征戰七國的,但人算不如天算,太多意外讓他措手不及。
他這些日子在禦書房批折子批得焦頭爛額,實在心力交瘁,於是他直接把奏折都搬到了都梁殿,直接在都梁殿批閱折子了。
簡毓一開始都不在他跟前晃悠,他一來就躲到後殿的拔步床那一塊偷懶睡覺,時不時再從後殿的窗戶裡偷溜出去,瞧瞧後殿花園新種下的月季和玫瑰。
但是自從有一次宓奚找她沒找到的時候,她就一下失去了人身自由。
準確的來說,是“狐”身自由。
宓奚批折子的時候特彆喜歡把她放在懷裡,但她嫌熱,待不了多久就跑開了。
其實吧簡毓也能理解,誰工作的時候都想找些消遣,就比如她每次工作特彆累的時候就會點奶茶放在一邊。
但是誰能想到宓奚的消遣竟然是捏她耳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