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忐忑不安了三天三夜,拿到銀兩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飄的。
他有想過很多種可能,最壞的便是他被罷官趕出燕赤,或者立刻被調回京中。
但他實在沒有料到,這筆錢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到他手上。
皇上隻在給他朱批的奏折裡寫了一句鞠躬儘瘁,無愧於心。
他感動之餘又覺得受寵若驚,他一個沒有根基的小官,臨危受命才有了今日大展身手的機會,何德何能可以得到皇上如此的器重啊!
於是他乾活就更加起勁了,連夜把開鑿道路的計劃布置好,人手也安排好了。
開山修路是需要很長時間的,他還有彆的地方要去,所以安排了兩個妥當的人看顧,他便踏上了去往下一個州縣的道路。
後來這個縣確實如他所願,在開辟出一條商路後逐漸繁榮起來,鄰州縣的人都十分青睞她們的刺繡,每到春秋便來往交易,供不應求。這裡獨特而又精美華麗的刺繡也逐漸聞名全國,成為了有名的“儷繡”。
當然,這是後話了。
李懷在奔赴各處災地時,工部侍郎楊建的事也有了眉目。
負責調查此事的刑部侍郎陳長生不敢當朝稟報,隻下了朝後單獨到禦書房求見皇上。
“微臣叩見陛下。”
燭光下,宓奚穿著繡滿金龍的長袍輕輕抬眸,將狼毫筆置於筆枕紙上,“平身吧。”
“讓你查的事,可是有了眉目?”
陳長生緩緩起身,欲言又止“回陛下…臣確實查了些鬆東西出來,但……”
宓奚輕笑一聲,“但你發現查出來的東西和你想象的大相徑庭是吧?”
陳長生立馬屈身抱拳“恕臣直言,那封楊大人呈上的書信,多半是造假的…”
宓奚並不意外“還有呢?”
聽著皇上的語氣並不像要包庇楊建的,陳長生說話也有了底氣
“臣走訪了楊大人的家宅,盤問過幾個人口風都很緊,說辭並無差彆。於是微臣使了些手段,從一個小廚房燒火的小丫頭那裡得知,其實素日裡都是這梁家姑娘更上心一些,平日經常親自下廚給楊大人做吃食,並不像楊大人所說那般冷淡。”
“除此之外,微臣還發現這梁家姑娘不通筆墨,提筆隻能零星寫出幾個字,與微臣交談時,談吐也並不文雅,是不大可能寫出洋洋灑灑一篇書信的。”
宓奚微微頷首,與他當初猜想的並無兩樣。
“可抓到什麼實質性的證據嗎?”他問。
畢竟這些東西是可以裝的,沒辦法成為可以釘死楊建的證據。
陳長生一噎,“微臣無能,沒能得到更有力的證據,但還有一事能佐證,就是這位梁家姑娘的嫁妝頗為豐厚,楊大人最近流連花場,似乎還為了一個花魁娘子一擲千金,但奈何他積蓄不多,所以遲遲未能為其贖身…”
“楊大人素日與微臣並無交集,可近日不知從何處打聽到微臣喜愛喝酒,便尋了幾十種美酒,日日邀請微臣去月樓飲酒作樂…”
這明擺著不就是心虛嗎,想從他這裡探聽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