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北端一座距離燕國最遠的小城。
天才微微亮,沉重的城門緩緩拉開,發出吱呀的聲音。
一組二十餘人的小隊拿著鐵鍬和鏟子等工具,哈欠連天的從城內出來,開始清掃城門前的積雪。
因為不明勢力的偷襲,他們已經有七八日沒能好好歇息了。昨日更是淩晨才歇下,明明才睡了一個多時辰,就又被號令叫起來,讓他們天不亮就來掃雪。
“格老子的,天天這麼個打法,摸一下就跑,撩來撩去的,真他娘憋屈!有本事,就痛痛快快和老子們乾一架!“一個酒糟鼻的士兵往雪裡啐了口唾沫,煩躁地抱怨道。
他這一出聲,剩下的人也都忍不住,左右附和“打個仗跟娘們似的磨磨唧唧,彆等爺爺抓到他們的小辮子,一定狠狠教訓一番。”
“就是就是!真不是男人!”一個小個子將鏟子往旁邊一插,雙手在空中左右揮舞了起來“要是落到我的手裡,我就先照他腦門來一拳,再踢他們的襠,最後狠狠踹屁股!”
他的話粗鄙,耍寶似的比劃,把其他人逗得哈哈大笑。
一邊玩笑,手裡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酒糟鼻咧著嘴,與身邊人推搡著,嚷道“讓開讓開,老子要撒尿!”
說罷便往旁邊的城牆根走去準備解決。
他口中吹著哨子,褲帶一拉就地釋放,末了打個寒顫,一臉舒爽地往回走,彎腰伸手撈了一把雪在手裡搓搓,權當洗手。
然而,就在他往雪裡看的時候,卻在白茫一片看見一個奇怪的東西。
一條細細的紅線埋在雪中,閃著微弱的光芒,如果不仔細看,極其容易被忽略。
啥玩意兒?
他眯著眼睛湊近正待看個清楚,那雪卻突然暴起,嘩的一下灑了他一臉。
酒糟鼻急忙伸手去抹自己臉上的雪,突然一陣破空之聲傳來,那紅線竟然就像是活了一般,以一種淩厲的角度遊到半空,不待人反應過來,便生生卡進了酒糟鼻的脖子裡!
霎時血花噴薄四濺,竟然像是在脖頸處綻放了一簇小小的焰火!那紅線就像吸飽了生命,變得鮮豔起來。
一切隻發生在一息之間,隻如一次眨眼。
口哨聲驟停,酒糟鼻已經身首異處,魁梧的身軀砸倒在雪地裡,鮮血汩汩冒出,瞬間浸透了雪地。
他身後,一襲白衣的蒙麵人絲毫不做停留,手中揮舞著紅線直奔下一個目標。
雪地中接二連三地冒出一個個手執紅線的白衣人,接二連三的悶聲響起,頃刻之間,二十人的小隊被斬殺得七零八落,毫無還手之力。
這夥人動作乾淨利落,淩厲非常,每一次紅線的揮舞必定會帶走一條生命,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到最後,那個離城門最近的小個子瞳孔睜大,看著眼前的一切雙唇顫抖,說不出話來。
要是落在我手裡,我就先照他腦門來一拳——他驚恐地往城門內奔去,腦內不適時地響起剛才放出的狂言壯語。
“有敵……!!”
白衣人如同鬼魅,瞬間移動到他的身後,紅線揮舞,立刻就了結了他的性命。
身體倒下,頭顱卻碌碌地滾到城門內,小個子的嘴唇上下一碰,發出了此生最後一個音節“……襲。”
他的眼睛睜得溜圓,終於看清了那了結了他的紅線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那是一柄刀身極薄,幾乎直至透明的鉞型兵器,而那極細的紅線,則是一整條的刀刃,因為隻有在刃尖上附著,所以才像是一根紅線一般難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