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淑英自知已經勸不住女兒了,便也隻能道“你從小性子就倔,心中認定的事情絕不更改,如今我多說無益,那你便去吧。”
“母親……”
“不必擔心我與你二妹妹,家中事我自會擺平。就算皇上怪罪下來,我那裡還有禦賜的一道聖旨,能夠擋上一擋。”
任淑英為梁抒鋪平了最後的一段道路,命人仔仔細細為梁抒收拾行囊。她站在廊簷之下,依稀還能窺見當年采英居士的風華與灑脫,身旁攙著一身素衣泣淚漣漣的梁挽。
梁抒背上包袱,收回最後一眼,然後利落地跨上馬鞍,提著槍一雙腿一夾馬肚,馬兒一聲嘶鳴,帶著她消失在暮日的餘暉中。
自始至終,梁嘉都沒有露過麵。
梁抒逃婚的消息傳到皇宮之中,沒有引起宓奚的一絲情緒。
他在禦桌上奮筆疾書,麵無表情地想看來他這樁婚事還真是安排得不妥當。
隨即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折子上。
自雲國戰爭以後,北襄軍雖然退守南線,但是依舊蠢蠢欲動,連阮國和夾在燕國與北襄之間的晉國都變得不安分起來,國界邊土常常發生一些摩擦。
之前代承身邊的白袍軍又重新開始活躍起來。
雲潭城一戰,胥黎沒有抓住代承,讓代承被一股神秘勢力帶走了。
雖然關於焰絲石的線索斷了,但是宓奚還是能夠憑此推斷出一些信息。
他在代國當質子的那些年,或多或少地接觸過代國的三個皇子。代承是其中最草包的一個,最後代承能夠得到皇位,就隻是因為運氣好而已。
複興代國這件事,一定不是代承的能自己想到和做到的事情,他被當做傀儡的概率更大一些。
而那背後的人,必定與北襄有關係。
令宓奚感覺難辦的是,代承這個局,極有可能是在代國被滅之前就有了預兆,還有刺殺胥黎的連祟,也是早早布下的一個棋子。
這一站讓燕赤傷了元氣,更讓雲國幾乎遭受滅頂之災,宓奚不得不承認對方的確是一個勁敵。
現在白袍軍能夠重新出現,說明代承已經很大可能已經作為棄子而被殺,他們像一個明晃晃的障眼法,讓人猜不透對方的下一步動作。
胥黎明麵上被禁足,實際上為修養的這段時間內,朝中也出現了許多彈劾胥黎太過心高氣傲的大臣,但是宓奚已經提前懲罰了胥黎,所以也沒有鬨得特彆凶。
這正是宓奚想要的,古來皇帝最忌諱功高震主,如果一個將軍太過完美,就會另君王感到頭痛。所以他要其他手段來打破胥黎的完美,同時也能收攏兵權。
隻有一件事讓宓奚心情稍霽。
這段時間,邊境的不安穩都在可控的範圍內,不至於給燕赤帶來太大的損失,還能適當磨煉一下兵力。
在這過程中,終於出現了一個可堪其用的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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