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昭媛明顯愣了一下,不知道簡毓的意思。
宓奚拿過那張紙,大概能明白她想說什麼。
“小湫兒是想問你,你拿來的那株靈草是從何處尋得?”
閔昭媛袖中的手不由得握緊,出了一些薄汗。
此事皇上必定會問起,幸好她也早早準備了說辭。
“皇上可還記得那隻赤頂雪狐?正是它叼著靈草突然出現在我宮中。我本十分意外,它從上次走丟後再無蹤跡,這次竟然出現得如此巧合。它叼著靈草,一個勁要往都梁殿的方向嚎叫,似乎是有什麼很著急的事。露水便與我提起小湫兒之事,我這才知道小湫兒生病了。”
她將細節說得很清楚,似乎是怕宓奚不信,神色也作得認真。
“我嘗試著問那雪狐‘你可是為了小湫兒而來?這靈草難道是能夠救治小湫兒的東西嗎?’它竟聽懂了似的,連連點頭,我便立刻帶著那靈草往這個都梁殿趕來。”
她將那靈草交給李禦醫看過,李禦醫本已是以為小湫兒已然無救,自己也難逃一死,但是看到這靈草的時候,眼中重新煥發出了光彩。
他聲線顫抖“皇上,天無絕人之路,小湫兒還有救!請將此草給它服下,不出三日便能儘數痊愈!”
這是最後的機會,李禦醫以性命擔保,最終將那草製成湯藥喂給小湫兒。
宓奚環抱著小湫兒,本已感覺那身軀漸冷,可是服下湯藥後,竟是逐漸回暖,直至恢複成正常的樣子,連呼吸也平緩綿長起來。
宓奚這才感覺到一陣驚心動魄的後怕,心中恍然燒起一股焦灼。
剛剛,小湫兒是險些離開自己了嗎?
要是沒有這個靈草,她是不是就……
念頭稍縱即逝,被宓奚狠狠掐斷了。
他在榻前守了三天三夜,每每忍不住伸去試探小湫兒的鼻息,再捏捏她的耳朵,感受著其上傳來的溫度。
種種跡象表明,她還活著。
第三日,如李禦醫所說,小湫兒終於醒了。
李禦醫險些昏過去,皇上在榻前守著,他也不曾鬆懈,到此時總算是保住了自己性命。
玉玨遣退眾人事,雲笠與雲蔚皆喜極而泣,拉著花蕊退下了。
天際的雨稍稍停滯,難得地從雲外露出一點天光。
“這麼說,那赤頂靈狐當真有靈性,朕也該賞賞它,它在何處?”
“臣妾害怕將它帶來都梁殿會驚擾到小湫兒,便將它安置在棠梨宮的花園中,那裡本也是給它的住處。”
從前閔昭媛為了討好宓奚從而給小湫兒打造了一個花園,但是小湫兒卻不怎麼去,閔昭媛養了那隻雪狐以後,那花園便也正適合給它。
“朕知道了,這雪狐出現在你宮中想也是與你有緣,那你便繼續照看著吧。”
簡毓在旁細細聽著,卻感覺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她這病來得十分突然,治好的過程也十分巧合,如果是那隻雪狐叼來的東西,倒也有可能真是一株斷尾草。
那這麼說,如果今晚有月色,自己是不是也能變回人了?
閔昭媛待了片刻,便起身告辭了,她現在還是罪臣之女,宓奚的賞賜還未定,她不宜長時間待在這裡。
玉玨過來稟報道“皇上,林婕妤與秦更衣正在外頭呢,是否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