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禦醫將徽金墨中的內容說出來,地上花蕊為簡毓擦拭著的手也逐漸停了。
她淚眼婆娑,低頭不敢去看簡毓。
真相已經十分明了。
花蕊每日伺候小湫兒研墨的時候乘機在其中加入染上病原的狗血,這才使得小湫兒雖然足不出門,卻還是染上了犬瘟熱。
雲笠以手捂嘴,不可置信道“難道你這幾日都爭著要為小湫兒研墨,就隻是為了做這件事嗎?”
雲蔚性情比較急躁,也忍不住指著她質問“你怎麼忍心……小湫兒明明這麼好,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啊!”
花蕊誰也不看,除了哭泣再無其他舉動。
簡毓看著她哭成了淚人兒,心中滋味極其複雜。
她想知道為什麼花蕊會這樣做。
方才花蕊便說過是身不由己,而且對自己也有愧疚的情緒,所以肯定是有內情的。
她轉頭跳上宓奚的腿,又看了看花蕊的方向,拿著紙筆在桌上寫著什麼
【花蕊向來在都梁殿待得好好的,做事也儘心儘責,她做出這件事定然是事出有因的,宓奚你一定要查清楚啊!】
事已至此,她身體已然無礙,花蕊雖然已經承認了罪名,但是有明顯的內情,她還是想將這件事查清楚再說。
宓奚默默地揉了揉太陽穴,他雖然身子強健,但是三天三夜沒有歇息,方才也隻休息了一個時辰,現在感到一陣疲憊。
但是此事十分嚴重,有人背著他將手伸到了都梁殿,膽子太大,就算小湫兒不說,他也必定將此事查清楚。
他吩咐玉玨“去搜查她的寢殿。”
玉玨便讓左右侍衛下去搜查,雲蔚雲笠皆是一臉痛心與責備。
林婕妤與秦更衣不過是來走個過場,卻不想卷入了這件事,各自坐在一邊,心中思量著。
不知怎麼,林雲覺得自己右眼皮抑製不住地跳了起來,心中也是惶惶不安。
明明這件事跟她並沒有什麼關係,她卻感覺到十分不對勁。
她本來是不想來都梁殿的,但是菱花建言此時是去關懷皇上以邀寵的好時機,她想了想也覺得是這麼個理,於是備上安神湯過來了。
其實看皇上的意思,今晚去華清宮的幾率還是很大的,但是林雲沒來得及高興,中間便出了這麼個岔子。
這名叫花蕊的小宮女怎麼這樣眼熟?
仿佛在華清宮附近也看到過她的身影。
不一會兒,前去搜查的侍衛便回來了,呈上幾個小小的瓷瓶和一個小盒子,那盒子中放著兩個瓔珞以及數十個銀錠子,其數遠遠超過花蕊的俸祿。
玉玨上前一步,問道“花蕊,如今物證俱在,你可要辯解?”
花蕊“……奴婢認罪,無可辯解。”
“這麼些銀兩不是你一個小丫鬟該拿的,想必是背後有人指使,說,是何人指使你?可還有同謀?”
花蕊深深吸一口氣,終於緩緩平複了情緒。
她調整了姿勢,跪得端正了些,最後悄悄瞥了一眼小湫兒。
“奴婢……是受林婕妤指使,一月前,她以銀兩賄賂,命奴婢在小湫兒練字的徽金墨中加入病狗血,令小湫兒染上犬瘟,命在旦夕。”
聽到此言的林雲直接從繡凳上一下站起身來,眼神驚異“什麼?!你在胡說什麼!”
察覺到宓奚向自己投來不滿的目光,她又隻好捏著帕子坐了下去,眼神如刀子般釘往花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