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晏感覺到了不對勁,自姬姒接手雲國統治以來,為國民生計多選擇主動避戰,隨著聯軍的侵入,雲國軍竟也開始主動出兵引戰。
雖然很快被駐守的北襄軍壓了回去,但是明顯能夠感覺到雲國軍隊並不是要突破包圍,更像是一種試探。
為何更改了作戰風格?要麼是被壓抑了太久而爆發,要麼就是更換了幕後指揮的將領。
但是戚晏眼下隻將注意力放在攻城兵力上,無瑕顧及那邊。
按照林家人的計劃,隻要能夠將宓奚調離出宮,那麼他們便會立刻調取各地兵力北上包圍燕赤皇城,然後通過密道進入皇宮之中,趁機奪取皇位。
無論宓奚在戰場上是輸是贏都不再重要,若他與敵軍殊死搏鬥死在戰場上,那林家人便可直接發動地方軍備驅逐剩下的敵軍,若是他僥幸獲勝,那待他回宮之時,就會發現京中早已變了天,林家人隻要放出那些密辛,告知天下人宓奚得位不正之事,便能夠立下名目,匡扶宓明上位,絞殺宓奚。
到那時,宓奚縱有再大的本領,也該回天乏術了。
隻要能夠助林家人與宓明奪取皇位,林左岩承諾,會將燕赤南地七座城池割讓給北襄。
這是一個極其誘人的條件,燕赤南方七城依山繞水,是極其富饒的魚米之鄉,盛產桑綸絲織。
戚晏沒理由拒絕。
若是能夠借助燕赤的力量消耗掉阮、晉兩國的兵力,那更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行軍前兩日,戚晏本是騎著馬的,奈何他將簡毓抱在懷中,馬背顛簸,這小狐狸吃不消,所以他便換乘了戰車。
簡毓雖然對他意見滿滿,但是她第一次跟著上戰場,從未講過這般大場麵,便忍不住分心去看。
高大的戰車由四匹鎧馬牽引,馬蹄聲與車轍滾動聲混淆一處,震耳欲聾,所過之處,無論是草木還是城牆,儘數碾壓為齏粉,往後望去,是一片黑壓壓的人頭,列陣齊整,氣勢軒昂。
麵對這樣的軍隊,簡毓覺得自己實在太過脆弱渺小,有好幾次,她都恍惚覺得自己要從戰車上掉下去,產生了被鐵蹄瞬間踏碎的錯覺。
下一刻鐵鏈輕響,簡毓感覺脖子上一緊,便被戚晏扯著拉向他身邊。
“好奇心太重可不好,老實待在我身邊不好嗎?”
簡毓背著他翻了個白眼,為這老套的台詞感到牙酸。
這男人以為自己是個霸總。
但是迫於威壓,她還是乖乖趴下了。
“聽說燕赤皇帝要禦駕親征啊,前日便已經出發了,想必很快便會趕到這邊。一想到要和他交手,我還真是期待不已。”
簡毓一下子蹦起來,睜大眼睛看著他。
什麼?!宓奚要親自上陣了?!
她如今在敵營之中,除了戚晏以外根本沒人會同她說話,她也沒有辦法寫字去和彆人交流,以至於消息十分閉塞,直至現在,才從戚晏口中得知宓奚要禦駕親征的事情。
她看見戚晏眼中分明帶著笑,便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明明可以早點說,又或者一直不說,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告訴她。
就像是帶著一種惡劣的心思拿她尋開心一般。
戚晏挑了挑眉“怎麼,反應這麼大,還掛念著你這前主人?”
簡毓愣了一下。
掛念?
她自己都沒察覺,隻不過是關於宓奚的事,她都習慣性地會去關注。
畢竟他是她穿越過來後第一個見到的人,也是在這個世界最熟悉的人,很多事情,都已潛移默化地成為了習慣,以至於隻要聽見“宓奚”二字,她的身體會比思想更快做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