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
湯山腳下民夫丁酉營,火頭軍所屬帳篷內,鼾聲震天。
陳沐躺在門口地鋪上,雙眼瞪著帳篷頂出神。
他七次練形,感官敏銳,對他而言,這打鼾聲和打雷沒區彆。
“好想有頂自己的帳篷。”
可惜,這是丁酉營最高長官曲長才有的待遇,其他人都在帳篷裡擠著。
火頭軍十個人,全都在這個帳篷內,包括他那位七叔。
嗡嗡嗡……
惱人的蚊蟲又在耳邊飛舞。
嗤!
一抹烏光一閃而逝。
袖裡劍!
“安靜了……”
陳沐眼睛微眯,仔細撫摸左手鐵環。
鐵環內測有個針尖小孔,手指肚上清晰傳來凹陷觸感。
他用五鬼黑煙探過,其後是個環繞鐵環的細小空間。
他想到中年人蝕刻鐵環的操作。
那不隻是蝕刻身份編號,也在打開巢穴,放出黑線。
陳沐視線落入五鬼袋。
一個封閉格子中,一根腳掌長,頭發絲粗細的黝黑絲線靜靜躺在木板上。
夏字小紙人就蹲在絲線旁,一動不動的盯著黑線。
唰!
一條活魚出現。
嗖!
絲線好似離弦之箭,瞬間紮入活魚體內。
活魚頓時劇烈掙紮。
下一刻,一枚黑色鐵環出現在活魚旁邊。
剛才還渾身抽搐的活魚頓時平靜下來。
“鐵環果然能限製黑線。”陳沐恍然。
之前幾次測試,黑線竄入活魚體內,眨眼就能把一條活魚吸成魚乾。
黑線最初隻有食指長,數十條活魚被吸乾,如今長度已經堪比腳掌!
“鐵環既是巢穴,也是韁鎖。”陳沐了然。
“若是丟失鐵環,活人豈不是要被迅速吸乾?”
想到這東西差點兒紮進自己體內,陳沐就忍不住打個寒顫。
“不對!人不可能一刻不停佩戴鐵環,總有意外摘下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出現離奇死亡事件?”陳沐不解。
“大概還有其他操控機製。”陳沐搖頭不再多想。
湯山軍既然敢用這種危險東西作為控製手段。
必然已有完備方桉。
“不想了,睡覺。”
陳沐睜開眼。
黑煙彌漫,無色無味版迷神煙在帳篷內擴散。
一個個歪七扭八睡得極為放肆的火頭軍,立刻就渾身一震,旋即就自主翻身調整臥姿,呼吸變得越發平緩,眨眼陷入最舒適的深度睡眠。
帳篷內頓時變得安靜一片。
“不枉我費儘心思三次改進迷神煙。”
掏出無味驅蟲香,拿出空調定魂樁,陳沐悠然閉上雙眼。
“真想有個自己的帳篷啊……”
……
汾溪河畔,小樹林邊。
鳥鳥炊煙飄蕩。
“你做的烤魚真好吃。”翠綠衣裙姑娘笑嘻嘻道。
好吃?好吃你就少吃點兒!我還沒吃呢!
心裡吐槽,麵上卻自然的低頭、紅臉、羞怯笑三連,妥妥一鄉土羞澀青年
然後結結巴巴的低聲道:“好……好吃你就,多……多吃點兒。”
“嗬嗬……”翠綠衣裙姑娘饒有興味的盯著陳沐,笑的越發開心。
笑笑笑!笑個屁!也不怕被魚刺卡住!
陳沐心裡滴咕,臉上卻絲毫不顯,勤勤懇懇的烤魚。
我是不是不該刷出廚藝這個技能?
怎麼到哪都要給人做飯?我不想當廚子啊!
“你做飯那麼好吃,要不,我把你調到山上去給我做飯吧?”翠綠衣裙姑娘笑眯眯。
陳沐心頭一跳。
白家小姐能自由出入湯山軍,身份特殊。
自己一個鄉下小子,被請去單獨給她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