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王念安和兩個大哥坐上去北京的飛機前,杜老專門趕過來送她“安安啊,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呀,你要是有事找他們哈,我都交代過了”,杜老指著她身邊的兩位大哥,“都是我之前的學生,你喊他們陳師哥和朱師哥就行”
杜老昨晚就到處聯係計算機領域的專家一起過去,結果今早武漢封城的消息一出,大家都不去了,隻有他以前的兩個學生按照約定前往。
“呦,原來是小師妹呀”這時候穿白衣服的朱師哥笑著伸出手,他剛剛還在想哪裡來的小妹妹要跟著他們去武漢。
“嗬嗬,朱師哥好!”王念安現在有點喪,自己還是第一次玩這麼大的牌,說不定就把自己給玩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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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怕,我們這次都在後方,不會有事”陳師哥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兩位現在都是大廠那邊的骨乾,都有家有室了,這次也算臨危受命了,他們帶著任務過去幫助那邊搭建大數據溯源平台。
飛機落地北京的時候王念安和朱師哥、陳師哥被直接安排到另一架飛機下麵和北京這邊的人彙合,王念安看著四五個人走過來的時候,隻是和其中一個人對視了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徐婉軼
王念安看到她,徐婉軼也看到她了,兩人都沒想到她們都會去武漢,連忙激動的奔向對方“婉軼”
“安安”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原本慌張的心因為友誼突然變的平靜,鬆開對方都發現彼此眼眶微紅“婉軼,你也去武漢嘛?”
“嗯嗯,這次帶隊是我畢業的師哥,他當時候問導師有沒有人願意去,我報名了”徐婉軼肯定的說道,想著那邊缺人,她就報名了,結果今早武漢封城了,她也怕,但是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徐婉軼看著王念安,自己是計算機的學生,但是她怎麼來了?
王念安看出她的疑惑“我和杜老在做項目,剛好知道缺人也來了”
徐婉軼聽著王念安現在跟在杜老做項目,眼睛都睜大了,現在計算科學領域杜老算是半壁江山呀,另外半壁在他們學校。
“你到底是什麼運氣呀,身邊全是大佬”兩人的話題一下就轉開了,心情也沒那麼壓抑了。
王念安假裝扯了扯口罩“主要是太優秀了,沒辦法,哈哈哈哈”
徐婉軼彈了彈她的額頭“你臉皮放到重慶的火鍋裡還是燙不熟”
“嘿嘿”王念安牽著徐婉軼一起上飛機,坐在一起,兩人的話總是聊不完。
徐婉軼知道現在王念安在計算科學這個成就比她都高了,也不知道她這個腦子到底怎麼長。當時他們導師拿著她那篇算法的論文在課題組上說“隔壁啊,數學係寫出來的,你們自己看看”她看完才知道是好友寫的,他們這兩年見麵並不太多,學業都太忙了。但是看到她如今的涉及的領域和深度她還是忍不住吃驚,她的天賦真的是太強了,當年她問自己關於計算科學的問題時候,她就發現,她一個月的速度能比上她三個域,而且還是她偶爾學習的情況下,僅僅一年她的問題她就回答不了。
檀健次回到家的時候,檀媽媽興高采烈的出來接人,吃驚的發現隻有兒子一個人,她甚至朝他背後看了一眼來確認,才問道“健次,安安了?”
“她今年來不了”檀健次語氣失落的說道,拖著行李箱就上樓去自己的房間,他從接到她的電話,整個心都懸在那裡,他甚至連武漢的消息都不敢看。
檀媽媽看著兒子孤單的背影,難道又吵架了?檀媽媽晚上叫自家兒子吃飯,卻被告知不餓。檀媽媽也叮囑陳安妮不要去打擾她哥哥。
檀健次躺在床上,剛剛她發消息說她出發了。他編輯了很多消息,刪了又編輯,反反複複重複,最後隻化作一句“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我等你回來!”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等她。
王念安和徐婉軼到達武漢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他們坐在大巴上看著那個車水馬龍的城市安靜的不像話,像一座死城!偶爾路過的醫院卻是燈火通明,如同黑暗中的燈塔,給予人們希望和信念。
第二天的就是除夕了,王念安和徐婉軼他們後方已經開始整理起前期的遺留的計算問題,彆說除夕,王念安累的倒頭就睡,她以為這種日子還要持續一段時間的時候,幾天後國內的大廠紛紛對科研機構和國家開放了自己的雲計算能力,王念安瞬間輕鬆了,順帶心裡默默感激一下螺絲釘的大師兄,聽說他正在設計一種疫情二維碼。
除夕這天,檀健次家和王鶴逸家的年夜飯都吃的不太開心,王鶴逸家是因為家裡最熱鬨的那個人不在,儘管王鶴逸已經儘力搞氣氛了,可是到最後他自己都覺得缺個捧哏接哏的人,也失落的陪著二爺爺和自家老爸喝酒。
檀媽媽以為是兩人吵架了,舅舅和親戚們也一直在問怎麼這次說好一起回來,怎麼沒回了?甚至最後都開始抱怨起來,檀健次隻好把小不點的事情說了“她去支援武漢了!”
剛端起酒杯的檀舅舅吃驚的看著自家侄兒“她不是數學係的嘛?她又不是醫生護士,她怎麼會去武漢了?”
“就是因為數學係,現在那邊也缺技術人員,什麼都需要細化分析”檀健次想著走哪裡都在發光她,他也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不好了。
檀爸爸本來就是政府人員,對這個事情接受度很高,這個國家,這個世界總要有人犧牲才能強大,隻是大家期盼強大又希望犧牲的那個人不是身邊人。
“健次,你要體諒她,像她體諒你一樣體諒她”檀家父母這時候才知道失落是因為自家兒子擔心,連忙寬慰自家兒子。
“嗯,我知道了,你們先吃,我去客廳坐會”檀健次禮貌的下桌之後,坐在客廳看春晚,她吃飯了嗎?她看春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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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健次給她發了消息,遲遲都沒有回應,他知道她還在忙,不知不覺他們的角色交換了,他變成了那個等待的人。
檀舅舅還想說兩句,就被檀爸爸堵住了嘴,檀爸爸心想有些事還是要告訴兒子,讓他有個心理準備。睡前,檀爸爸難得去了檀健次的房間,坐在陽台上和自家兒子聊天。
“安安有給你說過她的以後的規劃嗎?”檀爸爸關心了幾句檀健次的近況就進入了主題。
上次從日本之後,檀爸爸就委托熟人在北大打聽了一下王念安的情況,聽著傳回來的消息他也是越發擔心兩人,學習成績好,老師喜歡,著力培養,長得漂亮還沒花邊新聞,還貼心的給他發回來一份王念安的履曆,他看著王念安的履曆,說句天才少女也不過分。他擔心就是擔心在“著力培養”這四個字。
檀健次疑惑的看著自家老爸,不知道他為何這麼問“她說她以後會做科研!”
檀爸爸聽見自家兒子的話,點點頭“你知道科研分了很多種嗎?”果不其然就看見自家兒子搖頭,檀爸爸喝了一口水才說道“第一種、進大型企業為自主科研,”
“第二種、進國內外的實驗室科研”
“第三、進入國內科研所做個保密科研成員”
“最後一種就是進入國家安全局做核心機密科研了”
檀爸爸看著檀健次不明所以的樣子,補充的說道“不管她選那種,都是很忙,你們兩人的事業會導致你們長期異地”
檀健次點點頭,認真的和自家老爸聊天“我知道,她也說過,我不介意”
檀爸爸想起王念安的導師和帶她項目的導師,幾乎年輕的時候都多多少少接觸過核心機密,隨著科研迭代解密之後才做了老師,恢複正常人的生活。
如果她真的選擇了和他導師一樣的路,那自家兒子?“如果她經常不能回家,不能和你在一起,你甚至不能去找她,你怎麼辦?”檀爸爸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檀健次抬頭看著頭上的星星,長歎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我等她呀,等她回來,月亮和星星相隔再遠也是在同一片天空!”就如同現在,他等她回來,心甘情願的等,無怨無悔的等。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檀爸爸抬頭看了看星星,明月當空,萬裡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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