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安和謝遠等到飛雪的這邊,兩人駕車從劍橋市來到波士頓的海邊,謝遠在車上聽到王念安的咳嗽聲,眉頭一直沒舒展。他本想說等幾天在看,可是王念安非要過來看雪。
兩人並肩站在海邊,沸沸揚揚的大雪落在兩人的肩頭,兩人注視著大海,雪花飄飄,寒風瀟瀟,天地一片蒼茫,寒風冷厲似刻刀,往兩人心間刻字。
“謝竹竿,真沒想到我們倆會站到美國的海邊看雪。”王念安伸手接住雪花,依舊看它在手中融化,原來下雪才是開始,雪化便是結束。
謝遠學著她的動作,伸手接住雪花,他接了好多雪花,看它們在手中消融。“世事無常終有定,人生有定卻無常”
謝遠轉頭惆悵的望向王念安,“陪你一年了,是不是該交換秘密了?”這一年她的堅韌和痛苦他都看了個遍,他一直以為她是幸福家庭長大的百合花,沒想她是荒蕪沙漠長出的沙棘花。
“給你講一小段吧,一年隻夠一小段。”王念安望著海邊,她想笑著說,但是她該怎麼笑?
謝遠囅然而笑用深邃眼睛望著他“你講講你們分手前的故事吧”
王念安瞪了他一眼“真夠賊!”她那些回憶如同雪花一樣落下,天上的雪花又落在她的睫毛上,變成水漬沾濕她的睫毛。她緩緩開口講起兩人的故事,依舊隱去了他的姓名和真實的職業,她從兩人的如何相識相戀一直講到疫情爆發的那段。“這次就講這麼多了,我很大方吧,一段這麼長。”
謝遠沒想到她的故事會這麼長,她平靜的語氣娓娓道來卻是她深藏的愛意,謝遠轉頭看向她的平靜的眼眸“”“如果沒有當年那場疫情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
是啊,沒有那場疫情,他會在那一年見到爺爺,見到她的家人,他們關係也會隨之公之於眾。他們兩人總是有太多的陰差陽錯了,可能是緣分不夠吧。王念安的語氣平靜到沒有悲喜“我運氣不好,總是錯過。”
“謝竹竿,彆這樣看我,你知道我不喜歡。”王念安伸手蓋住擋住他的眼睛,她依舊望著海邊。
謝遠輕輕撥開她的手,“你也是因為生病才分手吧,不想拖累他。”
“哎,”王念安就清楚,隻要給謝遠漏一點口子他就推測出全部。
謝遠很快就穩住了情緒,他似以往的語氣一樣“舍得嗎?”
王念安雙手插進兜裡“執著?難舍?抱憾?都被一把火燒乾淨了。”此生不見,兩清了。
“謝竹竿,你看我現在的眼睛,還有愛人的能力嗎?”她如死水的眼神終究還是帶著一股悲涼。
“那你不怕他難過傷心嗎?”謝遠望向她的眼睛,一生銘刻卻天意弄人。
王念安低頭看著腳下,想起分手時他的模樣,那時候她還能感受到他的悲傷和憤怒“怕呀,可他不是隻有我,他還有很多人可以陪著他。”
謝遠見她周身環繞的那股悲傷,可你當時隻剩他了。他語氣帶笑說道“那我多陪你幾年,是不是就能知道你所有故事了?”
“謝竹竿,隻有一程!”王念安回頭無比認真的看著他,語氣堅定的說道“我這一生,不想在欠任何人了,我快還不起了。”她能再次撐過來無非是還有事情沒做完。
謝遠伸手捶了捶她的肩膀,語氣輕鬆的回答“我們是搭子,隻要你還做科研,自然搭在一起。”
“真會謝,你還賴上我了!”王念安無奈的說道,她抬頭任由雪花落進眼裡,她好久沒感受過落淚的感受。謝遠和她一樣任由雪花飄進眼裡融化,彙成心愛之人的影子。
她瞧著落下的雪花,雪是明亮的,她是黑暗的。
謝遠餘光看著她,落在一個人生命之中的雪,並不能讓人全部看見。
恍恍惚惚又是一年。
檀健次站在家中望著漫天飛舞的白雪,他打開窗戶伸手接住雪花,下雪了
“哥,好冷,快關上窗。”檀健次背後響起自家老妹的驚呼聲,他無奈的關上窗戶。
他隔著窗戶玻璃看著外麵的大雪,檀健次早就從王鶴逸抱怨中知道她今年不回國,他怎麼還是忘不掉她呢?一年了,他還是會偶爾想起她。
陳安妮抱著檀小呆走到檀健次身旁,不滿的說道“哥,怎麼取個這麼傻的名字?一點都是fashion”
檀健次無奈的望著自己老妹“你洋墨水喝多吧,嫌棄的東西這麼多?”
“切”陳安妮把檀小呆放在地上,她剛才可注意到老哥的眼神傷感而深邃,他不會還在想王念安吧?沒心沒肺的人想她乾嘛!“哥,你不會還在想她吧?”
“人家都丟下你出國了,你想她乾嘛!”
陳安妮鬱悶的看著自家老哥,“早知道你這模樣,我當時就多說她幾句了?”
檀健次原本不想搭理自家老妹,聽到這話才轉頭看她“你說她?”
“對啊,當時媽咪說你情緒不好,我就給她打電話了,”陳安妮回憶起當時的話,人都要氣死,王念安語氣平靜的在電話裡說“你哥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這語氣聽起來像是交往多年的人應該說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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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氣不過,就說了幾句。”陳安妮剛說完就看見自家老哥的眼神都變了,變得有點不高興。
檀健次沒想到中間還有這麼一出,不過想著自家老妹也是為了他,“算了,以後彆這樣了。”
“什麼嘛,她傷你傷的這麼深,你怎麼還替她說話!”陳安妮不服氣的衝著自己老哥說道。
檀健次深吸一口氣,嚴肅的對著自家老妹說道“安妮,這是我們兩人的事情,麻煩你不要摻和。”他也沒混到需要自家老妹去找前任出氣的地步吧。
“哥,你”陳安妮還沒說完話,就見自家老哥離開回了房間了,她氣鼓鼓望著自家老哥的背影,哼,不識好人心!
檀爸爸聽到兩人的對話,他抬頭欲言又止望著女兒,最後隻說了一句“安妮,這是你哥私事,你就不要管了。”
陳安妮
檀健次坐在房間的椅子上,想起剛才自家老妹的話,煩躁不已,他都當時氣成那樣都沒說什麼,她倒好替他跑去出氣了。
前年年底,那時候他要去三亞海邊參加活動,出發前兩人還在鬥氣,他乾脆把她也打包帶走了,從出家門開始拌嘴拌到三亞。
後麵,他在海上漂了十多個小時衝浪,她就在海邊玩了十多個小時的沙子。
他舉著椰子剛拍完宣傳視頻,椰子就到她嘴裡了。
她嘲笑自己拍視頻穿藍色橫杠的老頭polo衫,他筷子夾到那塊海鮮她就搶那塊。他在旁邊工作,在沙灘漫步拍宣傳視頻,她就在鏡頭外瞎跑,拉著呦呦學他。她那天累到沒去晚上的沙灘音樂活動玩,人沒到卻要求他等會要唱“youraiseup”,結果當時沒唱成,這事又被她記上了小本本。
“誒,檀健次,你又誇自己!”她當時幫他錄製完快問快答,故意舉著相機奶萌奶萌做著鬼臉逗自己發笑。
他接過她的相機,得意的望著她“”“我確實很善良、風趣、努力呀!”
“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
她明媚的望著自己“那你不開心跳一個嗎?”
那個快問快答是她幫他錄的,他當時看到她就想笑,如在蜂蜜罐裡泡著。他全程都要憋笑壓著嘴角錄製,可臉上笑意總是會不自覺的表露出來。
後來他開了兩個係列;炊拉檀唱和檀跳一下,每次都會莫名其妙把以前她想聽他唱的歌都唱了一遍,他錄製校園競演綜藝時望著眼前各舞蹈學院的學生時,總會想起自己大學時的模樣,那時候他的夢想就是當一名舞蹈老師,成為一名優秀舞者。但是人生意外讓他離夢想越來越遠,不過他現在又能拾起當時未完成夢想了。
他失神的望著窗外的鵝毛大雪,他已經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那些年和她說過的夢想都在一步一步的實現,那她呢?她說化雪才冷,那她哪裡開始下雪了嗎?以前你都沒打算好好愛我,怎麼說出愛我?
他們分手後他夢見過她一次,那時候他新劇開播,熱度正高,網上黑他帖子不斷湧出,他知道背後也有對家,有資本的功勞,那晚他夢見過她,她像以前一樣,明眸皓齒,笑靨如花小跑過來,風都寵愛她,微風帶起她裙擺和發絲舞動,她雙手背在她的身後,然後調皮的望著自己“哥,你怎麼又難過了?”
當時他見到她覺得好生氣,自己因為她這麼難過,她怎麼還可以若無其事的問自己“怎麼又難過了?”他控製不住的吼著讓她不要在招惹自己,他的難過是她給的。她小心的拉著自己的手卻被自己大力的甩開了。他背過身不再去看她,不去看她可憐又傷心的眼神,他怕自己又心軟相信她。最後她扯著自己的衣角低聲的說道“那你彆生氣了,我以後不來了。”
他聽到她這話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覺得怒火像此刻這麼鼎盛,他氣的轉身的時候,她真的就消失
他醒來之後才意識到那是個夢,可是從那以後他真的沒有夢到過她。她這麼狠心的人
王念安和謝遠返回家中的時候,兩人走到小院門口突然聽到背後“安安!”
她剛轉身還沒看清楚人就被抱住了,謝遠見突然出現的大明星抱著王念安她都和明星玩啊??
王念安抬頭望著來人,震驚的看著他,“阿澤!”他怎麼來了?
謝遠原本以為對方是她心裡的人,因為剛才見她眸子亮了一下,結果迅速就暗淡下去了。謝遠心裡歎氣,來者不是她心裡的人啊!
肖澤低頭望著她清瘦慘白的小臉,一雙剪水秋眸,膚色白皙如雪,是常年身體不好所帶病態的白皙,他情不自已的將她銀白色得頭發彆在耳後“你不是說把自己照顧很好嘛?”
“我最近病了,所以瘦了點。”王念安現在還有點回不過神,所以沒注意到兩人的姿勢多親密。
謝遠覺得自己現在電燈泡一樣,眼前兩人卻像久彆重逢的戀人一樣,“咳咳咳,王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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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王念安聽著謝遠的聲音,她轉頭過去看他,王念安看到謝遠的眼神才反應過,肖澤還抱著自己,她趕緊往後退了一步,疑惑的說道“阿澤,你怎麼來了?”
肖澤因為她的動作心落了空,“我知道了,你家的事情了。”
“什麼?”王念安下意識以為是王鶴逸說的,“大鵝說的?我把毛給他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