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開始亮堂起來的昏暗天色中，一群人打著手電摸黑前進，有了光，又有了人氣和熱鬨，隊伍裡的氛圍異常和諧。
沒有回頭，隻是擺上微型攝像頭讓麒麟一號在手機上轉放，張北好奇看著這名曾經在作家筆下掀起風雲波濤，昨晚在資料中了解更多，現在卻切實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青年。
撤銷了監控，他還真沒想到這個一向開車，來去風風火火的家夥會在經過後卻又折回來跟著慢悠悠步行。
看著對方用幽默言語和一名女客談笑風生，除了黑眼圈依舊明顯，那飽經風霜的青年麵部都成了人家魅力的加成。
那整個成熟又自然還帶著些風流的模樣讓張北也實在有點不能把對方和書裡那位二逼想法頗多特愛吐糟卻又在自家那位族長等人幫助下屢屢死裡逃生後又反過來拚命想幫忙的天真的‘我’聯係起來。
不過……聽著耳邊傳來兩名散客討論“沒想到早上噴的驅蟲水還真有效果，一個多小時了都沒蟲子咬”“這麼冷的時候，本來也不會有蟲子吧，起碼得太陽出來……”。
瞟了這兩人不遠處笑著聽歌的學生版張景舟，左邊悶頭走路的張瑞環，就在更後麵藏著的張北又看了眼自己右邊的張景科歎了口氣。
舟哥想家裡雙兔臨門估計沒可能，麻煩小狗倒是聞著味切實臨門了。
他此刻隻慶幸現在是清晨，墨脫縣城外的山區氣溫更是隻有一二度，本身便很少有蟲子出沒。
而且趕在寒冷早上摸黑行動的人也都會習慣性自噴驅蟲水，就是不知道……這點微小破綻，能瞞過這位正在走在進化路上的邪帝多久了。
至於之後……，有這麼尊大佛爺跑過來湊熱鬨，他們這些完全不在戶籍係統上的黑客是百分百被發現的。
他無所謂……才怪。
想著沿路被彙報出的微型攝像頭偽裝，還有頭頂的衛星，張北笑了笑，把手機裡可憐兮兮累趴成一團的小麒麟敲起來乾活。
把所有暗地眼睛看見的東西全換掉，至少站在最外麵的‘獵人’，一定是發現異常最晚的。
最後看了眼落最後麵的吳牙阝，張北扭過頭看向東北方，輕歎口氣，他按動耳麥輕聲道
“今天不上山打擾他們過招了，舟哥和六六帶小路、濟嶽、小賀、瑞勳陪我上山看看景，其他人等大戲開場再進。”
…………
此時後方，正笑著聊天套話的青年看著這群在夜色中巧合聚一塊的臨時驢友團，一時有些出神。
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琢磨了太多關於悶油瓶的事，又接二連三的被對方的油畫和雕像勾引，
重新混進這隻旅遊隊，看著前麵那跟人笑侃著不斷繼續講解的藏人導遊，吳牙阝卻莫名想起了之前悶油瓶所扮演海底墓的那位話癆“張禿”。
明明沒有絲毫相同，氣氛和夜色比都有些喧鬨，可在這個走在殘餘夜色中的旅客隊伍裡，他似乎很愛想起那個人。
就好像，總會有陌生而隱約熟悉的淡然眼神就在四周注視著他，從未離開。
想了想，吳牙阝被自己心裡某些不可思議想法逗笑。
可這不可能，那家夥已經進了青銅門，沒可能跑過來偽裝在遊客群裡。
總是沉湎在某些回憶裡並不是好事，他歎口氣，笑著朝聊天的女遊客告彆，就要揮手離隊。
他的車就在旁邊不遠處，逗跟蹤的人玩玩已經玩夠，該去做正事了。
這時，前麵一隊女遊客其中一名圓臉微胖女生突然轉過頭好奇看向他，長相雖然一般，聲音卻溫柔又嬌俏
“小帥哥，我剛才聽你自稱吳牙阝對吧？”
說著，她已經自然一拍對方肩膀，順手從他胸口口袋夾出一根煙亮了亮煙蒂。
“是啊美女，”吳牙阝迅速凝神，不著痕跡打量，友善點頭驚訝笑看著她“怎麼，你以前見過同名的？”
“那倒沒有，隻是我一聽你儀表談吐，就覺得我們還挺有緣，你來墨脫是去哪的？”
走在更前麵張北聽著那道耳熟聲線，好一會才把差點夯吃出聲的笑壓下去。
雅姐，是真的很愛撩撥逗弄人。
此時後麵的聊天對話還在繼續
“同一時間來到墨脫，確實是難得的緣分，我是上山參觀各種喇嘛廟，和喇嘛聊天拜廟的。你們呢？”
張正雅溫柔而俏皮一笑“我們不是拜廟的，是去拜人續香火的。”
她笑著朝對方擺擺手裡的煙
“可惜我們的緣分有點短，好像沒法一直同路，再見咯。”
拜人續香火？
笑著跟人揮手道彆，吳牙阝穿出這臨時旅遊團重新走回泛著晨曦微光的草地，找回自己停靠著的車，剛在重新預熱發動車輛，看著車蓋上跳走的兩道微小黑影，他握上方向盤的手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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