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睡覺時間已經是十二點多,但張北高看了自己的睡眠質量。
淩晨四點,準備賴床的他被該死的生物鐘喊醒。
看著已經坐屏風後的桌前等著的張勝關,張北以大毅力艱難爬出暖融融的被窩,有力無氣“早上好,我們回村。”
沉默看著還沒睡醒的張北,張勝關看了眼桌麵上的蟹黃湯包、龍井茶糕、醬香鳳爪、生滾粥等早點,又看了眼門外。
順著對方視線看完一整套,張北流利改口“吃完早餐,我們先掃地。”
說著,他自覺下樓去找張六六。
不敢進主樓,底樓的側房與水室那些,作為隨侍的對方肯定還是敢的。
……
早上六點。
一邊掃地,張北一邊看著張景澤準時發來的名單長長歎氣。
除了自己,大概沒有誰一邊掃地一邊處理公務的吧?
強打精神,心分二用,張北總算認真把整個名單全部看了一遍。
可能是新鮮感,也可能是有參與過或者其他原因。
總之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自家二哥發來的文檔沒興趣,看張景澤發來的東西居然還挺精神。
和自家二哥一貫隻劃框架,其他就讓人自由發揮自己悟的簡潔風不同,張景澤的行文作風意外詳儘周到,卻又沒有冗餘。
就好像字裡行間都能透出對方在殫精竭慮鞠躬儘瘁。
總覺得在看張家版出師表,張北打定主意不修改對方的作品,也確實也沒看出什麼需要改動的地方。
這份人員安排在訓練營地上,采用的是無傷三人組兼輕中傷的藍級族人,總教練則是張瑞環和張景福兩位。
因為總教練不會像底下那樣負責事務極多,所以他們倆個人業餘休息時間還肩負完成丙中級以上的支線任務。
備注這肯定不是壓榨,這變相也是讓兩人放個風。
至於這裡人數不夠的問題也很簡單——兔子那也不可能一下把軍區和人員完全安排到位,對於個彆不在神農架附近,地區遠需要外派的,完全可以借趕路時間恢複部分,剩下的傷勢不影響操練,慢慢恢複即可。——順便還能以這是地下鎮守輪換出來的傷員為理由解釋下族內沒人原因。
而異事司上也一如張北設想,主要以善藏的守字輩族人為主,隻是為首的卻安排的是張景喜和張景意。
張景意是兼任兔子分出來的異事司副司長,上麵給了職位,不接才容易出毛病。
這樣既是給了高位熟人做人情麵子和鎮場子,身處的位置更多也屬管理層,不到大事不會出動。
最重要的是,對方雖然有某個‘居然死於海難’的汙點存在,但身為卦宗領頭者之一,他在先知洞察趨吉避凶(裝神弄鬼糊弄人)上其實是一把好手,為人狡猾又多思,不可能在對方身上發生張北所擔憂的重重意外。
而選擇張景喜這位看似呆呆笨笨,既不如妹妹,也不起眼的雙胞胎姐姐的原因更簡單——對方雖然綜合能力在張北這被評為藍級,但她沒有族血。
她也是張景舟麾下整個親衛團裡唯一沒有族血,卻在一眾人中脫穎而出的族人。
張景澤還因此‘順帶’附上了一則小故事背後擴寫版,張北這時才知道,張景舟曾經笑著講給他聽的搞笑小故事背後真相遠比他猜測的殘酷。
張景喜原來居然曾經是被刻意隱藏的“被放棄的無用者”。
為什麼張景歡都已經身為親衛,卻沒將張景舟各種心思已經被曝光的事情告訴張景舟?
因為她那時已經忘了,自己曾有個姐姐。
明明是同一胎出生,兩個人的命運卻截然不同,一人行於陽光,一人困於陰暗。
在外的張景歡所聽所見所想,被困於地下的張景喜都能在同一刻將之一一複述。
她們曾是本家絲弦宗最好用的眼睛與工具,甚至一度因此認為家裡族長之位將因此從棋盤宗易手。
可惜,半路殺出個更離譜的張景舟。
懷揣著開心故事秒變黑暗童謠的複雜,張北繼續看這份看上去就像自己各種或有苗頭或模糊想法完美優化版的完整人員安排。
到底是自己太厲害,各種思路原來正確到這一步,還是對方太牛逼,直接潤物細無聲完善了自己內心草稿卻還讓自己認為這就是自己想法?
張北細思極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