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再比一場。”
張勝關這話乍聽實在突兀,張小官顯然有點迷茫,甚至忘了行禮。
而接下來,張景舟的反問也傳入場上幾人耳中
“那我是不是還要再跟時間比一場?比不過我們都彆乾了?”
看兩眼依舊低頭沉默的張勝關,張景舟眼神越發嫌棄,從善如流跟著改了原本想說的詞。
一指自家躬身不肯起來的不肖徒弟,他低頭看向張小官,道
“所以啊,彆學他,白活一大把年紀,腦子依舊一根筋。”
剛剛趕到的張六六腳步一頓,有些猶豫該不該回去。
遲疑片刻,他還是沒敢上前,而是悄悄離開,走到遠處放風。
而張北看看身邊張景舟,眼神又飄向斜側不遠處的張勝關。
回想起這一陣子張景舟東遊西竄就是不回樓也不進議事堂的行為,他倒是隱約有點恍然。
張景舟不呆族地,不去議事,不是故意躲他,而是在躲……或許早就想找他重爭高低的張勝關?
而自己……想到自己剛才還公然慫恿張景舟犯族規,張北著實心虛。
剛才他光想著自己和舟哥都不介意偶爾出格,做事也算師出有名,卻忘了一代有一代的規矩,現在也不是現代,族裡實際管事兒的是極重規矩的張勝關。
正想著,在一大一小兩雙略呆滯目光下,張景舟身形一晃,借著林間那日光都穿不透的陰影,瞬間欺近張勝關,揮出裹挾著類似音爆呼嘯的剛猛一拳直衝麵門。
本還保持著躬身動作的張勝關頭都沒抬,霎那化拳為掌再擊拳,整個格擋化解又進攻的速度快到完全看不清是連招。
沒有如張景舟一般張揚剛猛、雷霆萬鈞,張勝關四平八穩中招招狠辣,拳影交錯,林中不時傳來草木斷裂聲作為雙方激戰的伴奏和陪葬。
空氣不斷凝重,而兩位高手的呼吸卻越來越平穩輕微,偶爾才能看清絲毫的眼神中隻剩對方要害,除了都沒動兵器,雙方架勢完全不像是比武分勝負,而是在分生死。
不再看那讓人晃眼暈眩的兩道身影,轉而看向四周遭殃到形同被清場、如今還在繼續嚴重的狼藉地麵及植被,張北拉著張小官連連退後,神色木然。
他想起自己剛習練入門,暫時還沒很大成效的內功。
這越發超綱的威力比幼時看到的比鬥還離譜,如果沒有那玩意兒的加持功勞,他把張字倒著寫!
完了,完了,如今可再沒有一位楊學姐牌限製器能阻擋自家這些瘋子不要命的打生打死。
他看向一旁和他同待遇(隻能乾看著)的小不點
“你感覺怎麼樣?能看清他們動作嗎?”
張小官目不轉睛
“很厲害,很多地方看不清。”
自己倒是勉強看得清,但是有用嗎?
那拳腳砸樹上是一個坑,砸自己身上就是一個死。
擋開飛到自己二人身前的樹枝木屑,抱著稍微挨一下就得下地見太奶的必死決心,張北硬著頭皮出聲
“回去再打吧?我和小弟還等著出門,村裡那個間諜的事情也沒完,那事我哥一個人也做不了主。”
真要兩敗俱傷,家族你們還要不要的!事情誰管啊!我嗎?!
休想!!
仿佛聽到了張北內心的咆哮,張景舟似乎含笑的聲音頓時響起
“放心,有分寸。你剛才不是也想看極限嘛?如今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