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激烈敲門聲一響,張北瞬間就醒了。
見張六六還沒回(不在房中),他將窗戶微微開了一條縫,看向斜下方客棧大門。
約莫幾十名官兵正舉著火把圍堵在客棧門口踹門。
雖然這些人說的是查有人在國喪期聚眾宴請,可如今可是深夜,張北更疑心是衝自己家來的。
可這些人隻不過是一處廳級府衙的人,哪怕他們真是來抓人的,也不可能給他們造成大麻煩甚至入獄。
依照自家目前還沒垮掉的勢力脈絡,隻要拖過今晚就不會再有問題。
那在暗處設計來衙役攪局的人真實目的會是什麼,又是誰通風報信出去的?
正想著,掌櫃的已經出現在樓下門口。
隻是三言兩語間,滿身卑微的掌櫃徹底服軟,迅速喊來賬房交出房客名冊,請衙役進門搜查。
借著夜色下極為亮眼的火光,張北看得清楚,請人進來時,掌櫃的不斷點頭哈腰還送上了一灰布袋,被為首的官兵毫不客氣收下。
為了以防萬一,張北翻出之前讓係統幫忙備份過的上思城勢力關係資料和上思直隸廳那位現任同知的人際資料,給自己又編了一個親屬假身份和一個暗訪官員身份。
張北房間裡沒有任何動靜指示,餘下房間自然也是安分守己,全是問什麼答什麼的溫順百姓。
很快,一眾官兵便順利敲響了他所在房間的門。
本來還沒有確定好到底用什麼表情應付這些家夥,這些官兵的盤問內容卻有點出乎張北意料。
這些人隻是滿臉不耐的進房轉了一下,又拿著一幅陌生的年輕男性畫像仔細盤問了名字來曆,眼見對不上就立刻去了下一家,並沒有絲毫刻意刁難。
這是唱的哪一出?
看著這幫官兵速度極快的在各個房間進進出出,目標似乎極為明確並不涉及自家,張北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
眼看其他房間在被盤問完便紛紛緊閉房門,張北也不好太鶴立雞群,隨即將門關上,隻是學其他房間悄悄留個縫,或者在窗戶紙上戳個眼。
不過就這戳紙窗戶眼的密集程度來看,事後客棧老板顯然又要罵娘了。
瞟了眼其他房間各種各樣的小動作,張北繼續關注自家其他幾個房間情況。
除了張景舟是在自己右隔壁,左隔壁是住得張景玖三人,如今隻剩下張景歡。
其他後來的幾人都被張六六放在了臨邊的其他五個房間暫住,但各自真實樣貌還有具體情況他都沒來得及看。
眼見這幾個房間都沒有被官兵查出問題,張北徹底鬆口氣,一邊聽著各處嘈雜淩亂的聲音,一邊倒是擔心起還沒回來的張六六。
隻是他看不到的是,就在這些官兵不斷入房詢問搜查時,一個紙團,被悄悄丟入某一房間床底。
……
約莫二十來分鐘,顯然是因為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目標,這群官兵很快又魚貫而出,跑向同街道稍遠處的另一家客棧。
倚在窗口看著下方官兵確實都已經走遠,張北揉了揉額頭。
看來確實是自己最近疑心病太重……,不過明天還是得讓人查查晚上這樁意外的源頭,還有那畫像上的人是誰。
就在張北坐回桌前沉思時,隔壁房間的窗戶輕響了一聲,被人輕輕打開。
一會後張六六就轉到門口敲響他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