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山仰頭看著背對著他,還在低頭看向前方山川黑暗的小孩。
他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因為族內講師與教習從不介紹這個,連字條,都是他力竭倒地後,一旁教習直接塞的。
他隻是認識對方的臉。
入村時,這個這個混在他們之中,和他們一起進山的本家孩子,帶著港澳的張家分支小孩們,綁了叛徒回家。
他們是功勞最大的,卻不是最晚回來的。
趕回來的時候,他正被其他分支圍堵在山腳。
張啟山有些恍惚,又想起昨天山腳下,被人集群攔在山腳的場景
“成為分家了還這麼卑劣?當初你爹死活鬨著要走,現在你卻偷湘水一支的東西回來。”
“張啟山,你知道本家因為你爹一事,損失了多少人手嗎?你爹不會天真以為,這人命債都能一筆勾銷吧?”
“湘水張家嫡脈我不為難,我就為難你張啟山,你要識相,自己把人送出來,不要借了人家虎皮還覺得自己委屈!”
原本山腳還有一些少年,應該是來接應他們的,但在聽到這話後,都紛紛皺眉,沒有過來插手。
當時聽到這話,他氣得要命,特彆想就此撕破臉,再也不來了。但身後已經有兄弟被打傷,補給也沒有,就在勉強冷靜,正想辦法換路上山時,對麵又有人開口
“我真是不理解,本家到底怎麼想的,你憑什麼還能回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同樣帶著人回來的這個本家小孩也來了。
許是也聽到了這話,對方扭頭,對著一邊旁觀的那些出自本家的青年道
“他父親另立有大功,也於湘水張家有大恩,所以換有名額。並非族內有人徇私。”
雕塑一樣的本家少年終於開口“你確定嗎?”
見人肯定點頭後重新上山,旁邊那幾名旁觀的為首青年頓時沒再故意無視他的存在,立刻道歉把他領上山。
也是因為這事,他才隱約覺得……本家,好像和他在彆院所聽所想,並不一樣。
但從始至終,他還是不知道,這小孩到底叫什麼。
……
想著昨日種種,猶豫好一會,張啟山順著木樁,爬上了本就用以了望的高台。
高台上的小孩聽見聲音,回頭看了眼他,便再度扭回頭,繼續俯視下方的山川陰影。
對方似乎並不感興趣自己為什麼要上來。
原本的謝意在心裡打轉了一遍又一遍,張啟山終於什麼都沒說。
驕傲被磨滅,他此刻剩下的隻有迷茫。
覺得對方可能把自己是誰都忘了,看著遠處蒼天大樹,張啟山一陣發呆。
但張啟山不知道,張小官一直有關注他。
小官一直記得,北族老說過,有一種未來中,張澤專兒子張啟山因為想保住部分手下和其他一些東西,而害了他以及其他族人落入敵手。
事後還曾試探過,想將張啟山塞過來當伴讀培養。
如果不是之後張啟山一入彆院就開始打架,表現出了明顯抗拒,這人差一點就真成了自己的伴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