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神器,張北一行人待遇特殊,又有話梅一路預警,被偷襲挨炸也能遠遠避開,尚且還能保持心態,努力讓氛圍不緊張,但其他隊伍卻遠遠不能如此‘幸運’。
聽聞身邊小柯忽然提問,張景封猶豫片刻,看了看其他不聲不響的隊友,點點頭,算是回應了這句‘廢話’。
按照他們的趕路速度,四個小時,走了近二十公裡,早該穿越這片山林,如今卻依舊在越發陰沉詭譎的濃密叢林中打轉。
再加上此前麒麟一號的提示與斷線,路上一行人的種種發現,困住他們的這個地方是不是人造鬼域已毋庸置疑。
但他隱隱覺得,對方真正想問的,或許並不是這個。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身臟兮兮迷彩的小子握緊槍把,想也沒想的追問
“那受傷的人,死在這的靈魂,真的都會被敵人控製,救不了嗎?”
張景封沉默。
他再次看向整個隊伍。
與外界斷聯後,他們也曾遇到其他營救小隊的人,有遭襲導致失散的,也有其餘隊友陣亡後殘存苟活的,整個隊伍的成員來來去去,現在隻剩16人,焦糊味和火藥氣久久不散,充斥四周,疲憊而緊繃。
尤其是最後一名齊短發女人。
她左手不自然的軟塌垂落,身後還背著一個男人,男人後背焦黑模糊一片,根本沒有呼吸。
她刻意落在了最後,一致垂著頭,叫人看不清其他。
回想起血肉橫飛的那一幕,張景封長長睫毛微垂。
一開始的埋伏太過突然,他和其他人剛出聲示警,四周忽然卷起灰黑煙塵擋住所有人視線,緊跟著就是抱著炸藥衝進陣中的行屍和不絕於耳的爆炸。
行屍沒有痛覺,不怕炸彈襲身,隻會遵照指令拚命撲咬追殺活人。
被迫短兵相接還要躲爆炸,張景封首當其衝,避無可避。
使儘身法手段,他也隻來得及踢飛三個自爆人,本應該會和上一世碰見潰兵一樣身死,為其他人拖延時間。
但,身後有人撲轉推開了他。
另一人甩鞭把他帶出了死局。
按家族吩咐,他進入異事司,這兩人都是與他搭檔有半年的隊友,但他加入時沒想過會出現這一幕。
替他承受爆炸氣浪的人當場死亡,甩鞭救他的人被行屍撲咬,左胳膊殘廢。
他們還是情侶,被訓練耽誤了沒有結婚。
來這裡之前曾纏他好幾次,想他答應去做伴郎,滿口胡咧他什麼時候答應,他們什麼時候結婚。
再出去,紅喜變白喪。
……………………
再開口時,張景封看上去一如既往地平淡冷靜。
“節哀。”
這意思就是救不了。一旁的戰士嘴顫動了動,聲音卻再度沉默。
他抹了把臉,看了看手上厚厚的土灰,抿唇沒再說話。
見隊伍氣氛似乎再度沉寂,成處忍不住擺頭,暗罵張封不愧是姓張的,除了冰冷就是不會說話。
“打起精神打起精神,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士,是先鋒,犧牲在所難免。垂頭喪氣才是對犧牲隊友的不尊重!”
“雖然多次遭襲,但我們也基本摸清了敵人各種手段,不但了解了這個鬼域各種情況特征,也掌握有了各種處理經驗,最後兩次傷亡更是為0!”
“我們當下重要的就是一鼓作氣!迅速和進入這裡的其他戰友會合,再互通情報,齊心協力找到和破壞鬼蜮核心!”
“沒有那麼容易。”
隊伍中央,整個裡身形最突出龐大,熊一樣的大個子迷彩戰士忽然開口
“成處。從失聯到目前為止,我們在這裡被困4個多小時,遭襲5次。”
第一次是自爆加偷襲,讓我們所有人被逼進鬼域失聯;第二次是找到一處出現空間扭曲磁場異常的山穀後,出現毒霧侵襲,第三次是用痋術操控植物做成的陷阱,第四次是遇到建一三人之後不久,又發生一次自爆加偷襲。最後一次是剛才……發現隔壁602小隊遺體及附近線索的時候。”
“敵人時間把握的很平均,很巧合,但並不著急追殺。說明他有辦法關注到我們,但不在意。”
“按照我的經驗,這裡麵的原因一定包括他篤定以我們實力出不去。
比如囊括了整個鬼域在內的痋術,他覺得我們即使知道空氣中的貓膩,有所防範,也沒辦法真正抵抗空氣中彌漫的痋術引子,依舊會被他控製。
還有我們現在掌握的情報線索,或許根本沒有觸及這座鬼域的核心。他篤定我們即使出去也依舊無法破解這裡,甚至帶回去的情報可能反作用,所以不急著處理。”
成處眉頭皺起,看向說話的人,他是這裡官職最高的人,照理這裡所有人都該聽從他安排。
偏偏,碰上個刺頭。
後者果然不閃不避,隻直視著他繼續反對
“我們這一批是駐守增援部隊,處理的任務基本在戍丁之間,如今還沒找到核心,所經過地方平均陰氣值已經超過600,測到的最高值更是破萬,早已經超出了我們能處理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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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不是繼續探查。而是想辦法輔助部分人撤離,帶出已知情報,請更精銳的那批綜合分析是不是該用更暴力的辦法,防止敵人是在圍點打援。”
“先有人活著出去,告知外界我們掌握的情況,剩下被留在這的人再繼續努力破壞鬼域核心,犧牲才有價值。”
成處皺眉更深,旋即再度搖頭否定
“鄭隊長,你的思維太消極了。可以出去這件事本就隻是你自己模擬的理想狀態,但實際是鬼域普遍進易出難,這一點在我們目前的現狀中表現的很明顯。我們這根本沒有人有把握能現在出去,更彆提分散力量之後。”
瞟了眼角落不做聲似乎很透明的張景封,他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