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了,李雲等人隻要有空就會到醫院去看蘇玉婷,這兩天蘇玉婷並沒有發病,精神狀態很好,與原來不同的是,原來的蘇玉婷不是很開朗的性子。
現在卻是經常在笑,而且看向金闖的眼神裡有濃濃的愛意和一絲絲歉然。
這一切,被李雲看在了眼裡,心裡也隱隱猜測蘇玉婷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不過蘇玉婷沒有說,李雲也沒有問,裝作無事人一樣聊著學校裡的趣事和對未來的暢想。
中午的時候,蘇玉婷撒嬌一般地對金闖說想吃學校對麵那家的麵皮。有求必應的金闖二話不說,拜托李雲與張婉琳照顧一下蘇玉婷,自己則打車前往學校門口。
聊了一會天後,蘇玉婷又笑眯眯地讓張婉琳幫她回學校拿一些貼身衣物,張婉琳不疑有他,也成功地被蘇玉婷支走。
而她的父親回到家中為蘇玉婷去籌錢,母親則去樓下排隊交納一部份的治療費用。
此時的房間內,就隻剩下蘇玉婷與李雲,蘇玉婷依舊笑眯眯地盯著李雲,李去也笑眯眯的看著蘇玉婷,不過,畢竟心裡有事,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就不得不敗下陣來。
心裡知道蘇玉婷有話要跟他說,但他實在不想當這個捅破窗戶紙的人,於是便借口上洗手間,想要逃之夭夭。
結果,剛說完這蹩腳的理由,蘇玉婷的臉色就變得蒼白起來,血順著鼻子流了出來,李雲大吃一驚,連忙起身想要喊醫生,結果卻被蘇玉婷給拉住了衣角。
而另一隻手順手扯下幾張紙巾堵在鼻孔處,好一會才將血止住。將染滿血的紙巾包在幾張乾淨的紙巾中,扔到床下的垃圾桶裡。這才微微笑著說道
“李雲,我知道自己病情,很嚴重對不對?”
李雲強迫自己笑了笑道“彆瞎想,醫生不是告訴你了嗎,隻是貧血而已,不過比較嚴重罷了。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
話還沒說完,蘇玉婷將手機舉到李雲的眼前。手機裡正播放著一段視頻,視頻中,李雲等人焦急地等待在急診室門前,醫院的廣播裡真切地播放著要求各科室主任到急診室會診的畫麵。
而視頻的標題正是那個路人說的一句話
“醫院和上帝談崩了,開始搖人要從上帝手裡硬搶了!”的標題。
李雲心裡一沉,嘴上開始安慰道“這是我們送你來的時候,正好有個重病患者……。”
“我了解金闖,他的心思瞞不過我,他偷偷在外麵哭過,雖然處理後回來,但我看得出來。”
李雲沉默。
“我覺得特對不起你們,更對不起金闖,那個傻家夥追了我好多年,從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就在我身邊晃蕩,一直到大學,才鼓足了勇氣向我表白。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答應他,他也不會如此痛苦,白白浪費光陰和感情,結果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你彆這樣,如果你感覺虧欠他,就堅強起來,你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覺得金闖很脆弱,他也不能沒有你。你的未來,就是他的全部。”
“你知道嗎,上次開學典禮的時候,咱們在一起唱歌,他羨慕的要死,自己還練了好長時間的歌,結果,有一天他找到我,非要給我唱首歌,結果,難聽的要死,明明是一首情歌,讓他唱出來跟快板一樣。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李雲也跟著笑,笑著笑著就突間陷入了安靜之中。
好一會,蘇玉婷才輕輕地開口道
“李雲,我想出院,我知道我時日無多,我想用我有限的生命陪他們渡過最後的時光,而不是在醫院裡,用一張白色床單蓋在我的臉上。”
“醫生會治好你的,你不要過於憂慮……”
李雲還在嘗試勸解,不過蘇玉婷似乎打定了主意。
“你也幫我們寫首歌吧,你來唱,我和金闖幫你拍v,也算為他們留下一點最後的回憶。怎麼樣?”
李雲征征地看著蘇玉婷,好半天才點點頭。
金闖回來了,手裡還拎著一份麵皮,沒有放辣椒,怕對蘇玉婷的身體不利。蘇玉婷吃了兩口,然後皺著鼻子推給金闖,撒嬌著說不想吃,但想看金闖吃。
無奈之下,金闖大口大口地將麵皮吃了個乾淨,然後又變戲法一般從衣服裡拿出兩個炸雞排。寵溺地遞給蘇玉婷。
李雲強忍著淚水轉過身去,和迎麵而來的蘇玉婷媽媽打了個招呼,在淚水流出眼眶前,走出了病房。
見李雲離開,蘇玉婷也大口地吃著雞排,漂亮的大眼睛在媽媽和金闖身上來回看著。似乎要將他們牢牢記在心裡。
兩塊雞排吃完,看著溫柔地替她擦拭嘴角的金闖,蘇玉婷微笑的臉上突然流下了兩行眼淚。
金闖慌了,連忙問蘇玉婷是不是感覺不舒服,蘇玉婷笑著搖頭,輕聲道
“闖哥,媽,我想出院!”
“傻丫頭,又說傻話,病還沒治好,為什麼要出院呢?”
“我不想自己瘦到變形,也不想頭發掉光,我想讓媽媽抱抱我,那樣我感覺很安全。我還想陪著闖哥四處走走,然後拍上一段v,我讓李雲給我寫歌了。就當我留給你們的回憶,行嗎?求你!”
媽媽泣不成聲,她承受了太多的壓力,如今知道瞞不住,心裡的最後防線徹底崩塌。
一把抱住蘇玉婷,哭著說道“女兒,我的乖女兒,媽媽十月懷胎生下了你,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看你上大學,看你談戀愛,等你結婚生子。你怎麼忍心離開媽媽,唔唔……。”
金闖麵無表情,但不停流下的淚水說明他的內心也並不平靜,伸手摸了摸蘇玉婷的長發,內心也似乎做了某種決定。
好一會,在蘇玉婷的勸解下,媽媽才控製住了情緒,在征得爸爸的同意後,媽媽找到了醫生,在醫生遺憾的表情中,蘇玉婷媽媽在放棄治療的協議上簽了字。
爸爸也趕了回來,一家人懷著複雜的心情離開了醫院。住進了一家酒店。
當李雲得知消息後,心情也變得十分低落起來,抓起身邊的筆,一行行的歌詞出現在了稿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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