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秘辛
隻見一位身軀為正常人大小,以白骨鑄成的矮小老頭,脖子上戴著一枚奇特的吊墜,緩緩從白骨生物之間,緩步走來。
他的手裡,拿著一把很眼熟的二胡。
隨著悠揚的二胡聲,回蕩在這片生骸村。
附近的白骨生物恢複了神誌,立刻露出了猙獰的麵容,想要對陳業發起攻擊。
但那道二胡聲再次響起……
白骨生物身形一僵,仿佛受到了某種命令般,集體停止了動作,乖乖地退回後方。
陳業的目光微微一動,落在了那把二胡上。
以氣運之瞳查看……他忽然看到,這位手持二胡的矮小老頭,頭頂分化出一道紫氣,連接著自己手裡的這把嗩呐。
與此同時。
對方頭頂彙聚有磅礴紫氣,從中可以判斷出,它在生骸村裡,似乎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物,身份類似於村長。
陳業仔細查看,發現這把二胡,跟二胡老人的那一把,還是有所區彆。
並非同一把二胡。
就在這時,矮小老頭拉動著二胡,發出了奇異的響聲。
這音調尖銳刺耳,但就像是會說話一樣,傳達著某種意思。
擁有絕對聽感的陳業,仔細聽了一遍,就能知道對方是在用二胡模擬人說話時的音調,以此來跟自己交流。
代表的意思,大概是:
“你為何抵達此地?”
很快,陳業也用同樣的方式,以電吉他模擬人聲,開始跟矮小老頭交流了起來:
“為了龍神祭典。”
當他做出這個表述的時候,周圍的白骨生物們好像騷動了起來。
似乎對這個詞彙感到驚訝。
“龍神祭典……很久沒有聽到這個詞了,嗬嗬,那是村莊的一個詛咒。”矮小老頭拉動著手裡的二胡,演奏出一段簡短的音樂,表達出這一段較長的話語。
尤其是拉到“嗬嗬”的時候,尖銳的二胡音變得扭捏了起來,似乎在傳達著某種揶揄、嘲諷的意味。
“詛咒?”陳業簡單地彈了一個詞彙,用比較彎曲的音調,代表了疑問。
“那裡有酒。”矮小老頭好像回複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
“什麼酒?”
“永生之酒。”當矮小老頭發動這個詞彙的時候,突然間,二胡音裡帶著極致的痛苦,好像有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
陳業眸光一動,忽然感受到這裡麵傳達出來的感情,跟二胡老人以前深藏於音樂聲中的情緒,有幾分類似之處。
難道……二胡老人跟這個地方,有什麼關係?
矮小老頭見陳業還帶有疑惑,繼續拉動二胡,用一小段以減和弦為主構造出的陰森曲調,進行解釋:
“永生之酒,詛咒的來源,它讓我們變成了這般模樣。”
陳業為之愕然,環顧著這片以骸骨組成的村莊。
那一個個白骨村民們,似乎具備著強烈的情感,跟外麵亡骸之海的骸骨,有所不同。
外麵的骷髏,並不具備“自我意識”,它們的意識就像是被融入到整片亡骸之海中,成為了這裡的一部分,根據那片海洋的意識,任由驅使,仿佛靈魂被鎖在了這片區域,永世不得超生。
但生骸村裡的白骨生物,有很明顯的區彆。
最為顯著的,就是這個村莊明顯有屬於人類的文明。
它們的白骨上麵,有的用木板拚接成胸甲,有的在腳踝處係著紅繩,還有的脖子掛著一串骨製的吊墜,似是作為裝飾品。最為顯著的是……那口器裡叼著的樂器,能吹奏出明顯符合人耳的音樂,進行交流。
注意到這點,陳業心中微微一動,問道:
“你們曾經也是人類?”
“人類……並不準確……我們是海神的孩子……”矮小老頭糾正道。
“海神子嗣?”
這一刻,輪到陳業感到意外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座生骸村的白骨生物們,以前竟然是海神子嗣?
“驚訝吧,外鄉人,由於詛咒,我們變成了這般模樣,三百年。”
斷斷續續的二胡聲,帶著自嘲的意味,以簡短的單詞拚接成完整的語句。
陳業想了想,表述道:“我認識海神子嗣。”
“我知道,你身上,有氣息。”
“那伱們……”
“你想說關係?”矮小老頭沒等陳業表述完,略帶嘲諷道,“血緣緊密的同胞?可笑!他們不過是最先跑出去的那批,但隔了一代,卻把我們視為了怪物。三百年了,壓根沒有來救……”
表述這段話的時候,矮小老頭的音樂變得狂暴了起來,像是心中早就忍著一股怒火。
陳業沒有回應,對此表達沉默。
看來……這座生骸村的村民們,原本也是海神子嗣,跟阿加卡等人是同樣的祖先。
但血緣關係並不代表著融洽。
以矮小老頭的意思來看,恐怕是阿加卡他們的祖先,率先跑了出去,躲避了詛咒。
本以為逃出去的海神子嗣們,會想辦法解救他們……
然而,時間是冷酷無情的。
或許……
一開始的祖先同胞們,還會想著解救生骸村被詛咒的村民,但隔了一代後,這些往事已經被遺忘了。
也是,其他海神子嗣在外麵生活得好好的,怎麼會天天想著冒著生命危險,把同胞給救出來。
哪怕海神子嗣有點講義氣,但趨利避害是所有原住民的本能。
因此,在漫長的歲月中,關於龍神祭祀島嶼的傳說,變得模糊了起來,隻知道有巫女可以進入,但關於這裡有被詛咒的先民,恐怕早就被忘記了。
連阿加卡的表述,也都隻有關於這裡的傳說,並且,隨著巫女的斷代,足足有三百年沒有踏足此地。
這意味著巫女斷代和這批海神子嗣的祖先,被困於此地,事實上是同時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