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府門前
街頭上,一道闊氣的大門矗立在沿街,頂框牌匾上寫著大大的“許”字,門口旁的兩座石貔貅張牙舞爪,石像中間擺著一個臨時的擂台,擂台旁有一個案桌,有個執筆的文官隨時記錄著從擂台上下來的武夫。
許府正在擴招護衛,擂台上是考核點,大涼尚武,有功夫傍身的人不在少數,武藝高低不同罷了,對於這種類似鐵飯碗的活計,還是有不少人趨之若鶩,雖然當護衛危險性偏高,但是架不住許家給的銀子多。
“聽說這次許家故意調高難度,想收一批武藝精湛的護衛,給的銀子可多了……”排隊考核的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銀子多又不是白給的,你那點功夫人家瞅不上,誰讓你習武的時候經常偷懶跑去青樓快活的,追悔莫及了吧。”,“嘿——你淨揭人痛處。”
牧溫言看著擂台上一直站著的考核官,應該是許府的門客,台底的告示上寫著能在半炷香內在考核官手中不敗的人才有資格競選護衛,離開擂台視為棄權。
台上的考核官是名中年男子,臉上有些暮色,是許府裡的老門客,人們都叫他老孟,已是知天命之年,武道很難再有什麼突破了,為許府奔波半輩子,也算是打算在許府養老了。雖然年紀有點大,但是手腳功夫卻是一點都不含糊,大部分上台的人都被他三拳兩腳送下擂台。
牧溫言觀察了考核官的拳腳一會,便去排隊登記了。
“姓名、籍貫?”
“嗯…燕溫,滁州商家出身。”牧溫言再次杜撰了一個身份,雖然京城的人沒見過牧溫言,但是堂堂西涼王兒子的名字肯定有不少人知曉,避免被人懷疑就繼續用假名字了。
很快就排到了牧溫言上台。
“下一個,滁州燕溫。”
牧溫言一個輕跳躍上擂台,朝著老孟拱了下手示意開始,老孟也不墨跡,點燃一炷香,隨手一扔,香嗖得射出,插到一旁的香爐裡,幾乎同時,老孟向前踏出幾步,一雙老拳衝著牧溫言襲來,牧溫言抬手成掌,看似掌心貼上了老孟的拳頭,實則手掌一撚,將力道往外側錯開,老孟一拳打了個空,甚至被慣性往前帶了一下,牧溫言借勢一肘欲頂老孟心窩。
老孟作為老牌大師,經驗豐富,騰起一腳震在牧溫言的肘上同時後撤拉開距離。“化勁手、頂心肘,不錯,有章法。”老孟似是自言自語又好像是誇了牧溫言一句,說完不做停留,雙腿猛地蹬地,整個人騰空而起,“當心了。”老孟提醒道。
牧溫言揉了揉有些麻的手肘,直接擺出八極拳的起手式,自己不能表現得太張揚,如果把人家考核官都打趴了,那一定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甚至對自己的身份有所懷疑,最多和這個老孟打個五五開。
紮穩下盤,手臂平舉,接下了老孟一記勢大力沉的泰山壓頂,然後“怒喝”一聲,以霸王起鼎之勢生生掀翻老孟,右腳重踏一步,整個擂台都抖了兩下,牧溫言整個人飛快地衝向還未落地的老孟,老孟看著提拳而來的牧溫言,下意識做出格擋拳頭的架勢準備落地,誰知牧溫言不按常理出牌,身體硬生生卸掉前衝之力,直接一招側翻騰將右腿甩出,拳勢秒變鞭腿。
這直接看呆了老孟,自己在武道拳打腳踢這麼多年,對於這種臨場變招的難度之大很是了解,且不說生生卸掉原本的力量有多麼難受,就說突然變招蓄力新招式,不但要抽出新力,而且對身體是極大的挑戰,這是什麼武道鬼才,什麼離譜的身體素質才能辦到……
老孟看清了變招,還未來得及重新換勢應對,牧溫言的鞭腿就已經抽了下來,落在老孟左肩上方。
嘭得一聲悶響,老孟後退了兩步,人群中傳出陣陣驚呼,竟然會有人能將老孟打退?這是來競選的還是踢館的?台上的老孟有些懵,自己退的這兩步並非是被打退,而是按照他的預判,這一腿的力道會非常大,所以自己想後退卸力,誰知這一腳不輕不重的,就好像強弩之末一樣後繼無力,老孟看著對麵氣喘籲籲的年輕麵龐,隨即釋懷的呼了口氣,這麼年輕的小子,能有這個天資已經是難得,火候不到很正常,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而牧溫言這邊,害怕一腳給這老登踢死,幾乎卸掉了大部分力量,從小混跡於沙場,雖然殺的都是些武功一般的西匈人,但是變招這一法子非常好用,往往戰場上變招令對手一愣神,就已經是生死之分,所以牧溫言從小便學會了臨場變招,加上自己身體也十分爭氣,這個高難度的動作便成了他的家常便飯。
牧溫言做出一副氣喘如牛的樣子,看了一眼香,還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準備再和老孟演兩招,誰知老孟拍了拍身上被牧溫言踢過的位置道“滁州燕溫,通過。”
老孟對這個燕溫很滿意,雖然力道上差點火候,但是天資可怖,收進許府,如果做護衛,那是暴殄天物,應當留下做門客,把這個年輕人留在許府,假以時日這個燕溫成長起來,妥妥的一方大師,還是碾壓自己這種大師的大師,搞不好能衝一衝宗師,自己已經老了,會時刻想著以後許府的安危,多給許府搜羅些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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