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爻盯著曹蔓的胸牌有些好奇。
一是好奇為什麼這些女鬼們的名字都被替換為這種意義不明的身份代稱,二是好奇曹蔓為什麼被稱作“投機者”。
懷裡的鬼嬰不安地扭動著,似乎在控訴寧爻糟糕的抱娃手法。
寧爻低聲吐槽“死了就彆講究那麼多了。”
白雲悠和曹蔓簡單告彆,帶著寧爻去尋提前跑路的淳於。
剛踏出衛生間沒幾步,希希不知為何又哭鬨了起來。
“要不還是還給他媽去吧”寧爻僵直,頭都不敢大幅度偏轉“反正還沒走多遠。”
說罷,僵硬的肢體就像個圓規一般,雙手穩穩箍住鬼嬰,一腳定地一腳畫圈地轉過身去,想要返回衛生間退還這個燙手山芋。
不料剛轉身,一隻蒼白冰冷的腳就貼在了寧爻鼻子上。
寧爻顫顫巍巍將頭緩緩向上抬起,還沒來得及看清這懸在半空的是什麼,這隻冰冷的腳居然動了起來,撲騰著,給他臉上結結實實踢了一鼻竇,寧爻後仰摔倒在地,好懸沒把懷裡鬼嬰給摔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上方傳來和現場氣氛極不符合的爽朗笑聲“竟然看女孩子裙底,太沒有禮貌了!”
寧爻躺在地上,看著眼前這個笑得雙腿亂蹬的上吊女鬼,無語道“你這是釣魚執法!”
“好了,不逗你了”上吊女的肩部以上隱在灰暗的天花板陰影中,手腳身子都懸在半空。
她往後蕩了蕩,雙手交叉在胸前,雙腿一前一後晃晃悠悠“同學你好,我是餘敏。這裡晚上很久沒這麼好玩了,你們要去乾啥?是不是要出校門?帶上我,我也去湊個熱鬨。”
可能因為看不到表情,餘敏的肢體動作十分豐富。
此刻她正求著寧爻和白雲悠一起帶她玩,雙手拱拳,雙膝懸空跪地。
“餘敏……姐姐,我們是打算出校門,但這是很危險的。”白雲悠勸。
“人都死了還怕什麼?你膽子不要這麼小嘛”餘敏無所謂地擺擺手“誒對了,你們出去有走讀生證嗎?我這兒有一張,怎麼樣?帶上我?”
“有了”寧爻一手托著希希,一手舉起曹蔓的走讀生證朝她揚了揚“剛借到。”
“可惡!來晚一步!”餘敏忿忿不平地踢了一腳空氣“對了!我可以幫你帶希希!”
“親愛的餘敏同學,歡迎你的加入。”寧爻喜笑顏開,將懷裡的鬼嬰遞了過去。
餘敏接過希希,但並不是小心翼翼地雙手環抱嗬護著,而是單手提著他的臍帶,像溜溜球一樣甩來甩去。
寧爻在地麵看著她的操作,差點嚇得叫出聲,沒想到她竟是這麼離譜的帶娃方式,趕緊在下麵伸著手把希希攏了回來,抱進懷裡,檢查希希的肚子。
“沒事兒”餘敏攤手“希希皮實著呢,我平時帶他都跟遛狗似的。”
寧爻檢查完畢,發現沒被拎出毛病,才轉頭對餘敏痛心疾首道“他還是個孩子啊!”
“誰還不是個孩子了”餘敏無聊地低速旋轉起來“我也是個孩子,不也在這裡掛著麼。”
寧爻沉默了下來。
是啊,白雲悠、曹蔓、希希和餘敏,誰不是孩子呢?
寧爻低著頭,聲音悶悶的“餘敏,你是怎麼死的?”
餘敏哈哈笑著“看不出來嗎?因為我‘掛’了啊。”
寧爻找白雲悠借了一段白布,將希希裹好,抬頭認真道“我是說你為什麼上吊,你懂我什麼意思的。”
餘敏依然笑得沒心沒肺“因為我的鋼筆漏墨了哈哈~我果然是個倒黴鬼。”
寧爻叫上白雲悠,轉身準備去找淳於。
餘敏接著說“比起被侵犯;比起被拍照威脅;比起被圈禁在這個學校裡,日複一日地背負著苦痛而活……果然還是鋼筆漏墨更讓人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