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快樂的時光總不會持續太久,寧爻正摩擦摩擦,突然感到手邊的地麵變得濕滑黏膩。
這是什麼?好惡心。
他是想這樣說的,可話說出口,卻沒了聲音。
可早在一樓就已經失聰的寧爻並不知道自己的聲音沒有傳導出去,也並不知道前麵的兩人完全沒感知到隊尾發生的一切。
他抬起手舉到麵前,想要細細分辨這地上蹭的是什麼惡心的粘液,不料手掌一翻轉,掌心竟密密麻麻趴著一窩濕漉漉的小蝸牛。
它們螺旋的殼緊密地挨著,濕得發亮,手掌肌肉不經意間的抽動,還會帶動它們互相輕刮著彼此的薄殼。
我淦!
這是什麼鬼?!
寧爻飛快地甩動著手臂,想要把手心這窩惡心的東西甩出去。當他抬起胳膊揮舞,做出更大幅度動作時,他看到他手肘連帶到腰部的一整片,已經全部爬滿了這種小蝸牛。
他想要轉身朝前麵兩位隊友呼救,可為時已晚。
這群蝸牛已經增生到他的臉上,蠻橫地吞食了他所有的聲音,他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走在前麵的饒謙正煩得很,他腦子裡全是各種曲調的神曲,每一首都讓人忍不住跟著哼哼,可要是真的哼唱出來才是丟大人,畢竟他還是自詡是一名很有品味的音樂家。
饒謙手裡老老實實地拖著那根小背包的背帶,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放了多少心思在身後這個拖油瓶身上,他隻是不願在這類小事上違抗上級命令,尤其自己還得抱這個上級的大腿。
走著走著,饒謙突然感到手裡一鬆。
“你又要搞什麼幺蛾子……人呢?”
饒謙一臉茫然地拎起那根斷裂的背包帶,剛剛還在的那麼大個人呢?
他雖然沒多操心寧爻,但一路拖著還是很有分量的,自己可是在帶子鬆斷的一瞬間就回頭了,這裡的鬼怪擄人這麼嫻熟的嗎?
毫無聲息,瞬間消失。
淳於已經黑著臉走過來了,滿臉都寫著這麼點事都辦不好。
饒謙無力地伸出爾康手“隊長你聽我解釋……”
淳於根本沒工夫搭理饒謙的狡辯,隻是很快速地投入到了新的線索探查中。
他越過饒謙,蹲在寧爻剛剛消失的地方,地上亮晶晶的粘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伸出手指蘸了一點,湊近鼻子聞了聞,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了嗅覺,才轉而用指腹輕撚以感受這些粘液的質地。
饒謙也跟著蹲了下來,也蘸取了一點粘液分析著。
淳於望向他,眼神十分明顯這啥?
饒謙“……我雖然號稱博學,但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點?”
淳於眼裡的失望簡直溢於言表。
饒謙你這樣顯得我很廢物啊。
他把手裡斷掉的背包帶遞給了淳於“檢查一下這上麵的線索吧。”
淳於接過斷帶研究起來。
背帶的斷麵有一種詭異的整齊感,卻又明顯不是刀剪的傑作,那些纖維邊緣並不鋒利,就像是……被一群螞蟻一樣的生物啃斷。
是蟲?
是了,饒謙也說過他的認知瘙癢症狀是耳蟲引起的。寧爻是失聰,說不定也是某種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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