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爻走回2號客廳的門口,感受著交界處的時間流速差。
“時間也是需要記錄下來的‘裝修細節’嗎?這能算‘裝修’麼……話說這玩意兒除了我還有誰能感受得到?”他忍不住吐槽,隨即又搖搖頭,一臉被打敗的表情。
“製造時間差,這麼高級的手段,彆告訴我你隻是用它來作弊的,這和殺雞用牛刀有什麼區彆?”
寧爻大步走進2號客廳,仔仔細細地觀察記錄起來。
“這種需要費腦子的時候,突然莫名會懷念一個討厭的人呢……”寧爻嘴裡嘀嘀咕咕的,手上還不死心地擺弄著手機,試圖通過緊急聯係方式和安翰取得聯絡。
被隔絕了信號的手機依然沒能誕下科學的奇跡,寧爻隻能徒勞地在屏保和桌麵之間來回切換,閃爍著無用的藍光。
“沒用的登西!”他忿忿地把手機扔到了沙發上。
也許因為距離彩蛋觸發的時間並不長,所以眼前的2號客廳和之前看到的差不多,並沒有發生大的變動,依然是很不適宜人類居住的廢土朋克風格。
牆壁上,鏽跡斑斑的廢舊金屬拚接成一幅意義不明的裝飾掛畫,稍微空了點位置,又歪歪斜斜地掛著一塊很有舊時代味道的時鐘,雖然已經不再運轉走動,但獨特的機械美感確實很令人過目難忘。
客廳中央,一張由報廢汽車輪胎和鋼板釘成的茶幾,完全定下了整個房間粗獷的基調。
沙發原本應該是由老舊的帆布縫製的,但現在卻隻剩下了基礎的框架,大部分好像被火燒過了一遍,餘下一點邊角料證明著曾經的材質和製作者的巧思。
整個房間基本符合寧爻第一次見到它們時的初印象——跟挨過原子彈似的。
除了一處。
寧爻向窗台靠近“之前來的時候,有這個嗎?”
他回想了一下,之前過來的那一趟,窗戶部分的注意力全部都被突然出現的餘敏吸引開,確實對窗戶的其他部位未投出太多關注。
窗台上多出了一瓶花。
一個洗乾淨的舊玻璃瓶裡斜插著一束白色的小花。
這花並不繁複,開著四片尖尖的潔白花瓣,底下的梗隻有一根,而花卻在頂端細細碎碎地在開滿了一捧,熱鬨得像一團花球。
窗台上鋪著一點刻意做舊的碎石和沙礫,窗外還特彆用日光燈偽造了類似落日時分的陽光。
陽光透過破舊的窗戶斜斜地灑進來,將玻璃瓶照耀得晶瑩剔透,沿著瓶底散發出一圈光暈。
花的枝葉從瓶口向外舒展,纖弱又蓬勃的生命力與整個頹廢破敗的客廳形成鮮明的對比。
寧爻駐足欣賞片刻,突然後知後覺地驚恐起來“萬一房間變動後,這破花隨便掉個幾片花瓣,擱誰能看得出來?”
“不會吧不會吧……”他抬頭,對著商場內的監視器罵道“你們這麼玩就沒意思了吧?”
然而回答他的隻有默默移開視線的鏡頭。
寧爻噘嘴“我就知道你在後麵盯著,讓我猜猜,家居城這個部門是你們誰在負責?巴斯?易丹?還是饒則?”
監視器沒有理他。
“總不能是杜景休親自監工的吧?”他叉著腰和監視器嘮上了“這才下了遊輪就開商場,啥事都親力親為,你們家boss可真夠閒的。”
監視器依然撇著腦袋。
“喂!說話!”寧爻踩著凳子爬了上去,輕輕敲了敲監視器的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