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消化了幾秒,緩緩瞪圓了雙眼,不可置信地大聲喊道“什?麼!你的意思是……”
“噓!”
安翰趕緊用翅膀糊住嚶嚶沒把門的嘴,前後左右都瞟了一遍,將她又拖回了半塌的廢棄雞舍。
嚶嚶揮開他的翅膀“你是說,那個給我們庇護,每天給我們送飯的善人,會殺了我們?開什麼國際玩笑呢?”
“我汙蔑他能得到什麼好處嗎?”安翰氣不打一處來。
嚶嚶張了張嘴,確實也想不到反駁的話。
安翰閉上眼冷靜了片刻,再睜眼,被嚶嚶攪亂的情緒已經重新壓製了下去。
“好了,先不說那個。長時間以來我一直混跡雞群降低存在感,就是為了避免再次被那個男人注意到,但我明白像這樣躲躲藏藏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所以這次出手救你,一是出於人道主義,二主要是想與你組成一個互助的隊伍。想必你也注意到了吧,看似安全的農場,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悄悄消失一批火雞。”
“哇哦!原來不止我,你也注意到了!”嚶嚶顯得很開心“所以我才努力修行,就是一定要抓住那個危害雞群的家夥!”
安翰頓了一秒“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以為我這樣說話的邏輯已經足夠表明,你所謂的那個‘危害雞群的家夥’其實就是‘那個男人’了。”
“什麼?!”嚶嚶大驚。
安翰用翅膀捂住臉“我找你結盟真的是最優方案麼……”
嚶嚶一腳踢開他的翅膀,逼迫安翰直視自己的眼睛,嚴肅道“你這是哪裡搞來的消息?”
“消息來源暫時保密,但我可以保證絕對可靠。”安翰舉起右翅,像發誓一樣回答。
兩隻火雞沉默下來,腦袋挨得極近地對視著,質疑與真誠在二者的視線中交織,幾乎碰撞出猶如實質的火花,甚至空氣中彌漫起微焦的氣味。
等等?
焦糊味?
嚶嚶猛然回神,火起得極快,從察覺到發現這麼短短的一瞬,洶湧的火勢就已經將他倆完全包圍了。
她一爪勾住對麵的安翰將他拉至身後,險險避開一根砸下的房梁。
“看來還是說了太多敏感詞,觸發了禁忌,我們被發現了。”雖然被拉得摔了一跤,但安翰並沒有太過驚慌。
“被誰發現?是你說的那個偽善男人?可我並沒有感知到任何人的靠近。”嚶嚶一邊觀察著火場一邊問。
安翰平靜地抬起頭“不是那個男人,是這個農場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能莫名其妙就抽掉你力量的神秘存在,是能無視物理規則撅斷我雞喙的缺德鬼。”
“為什麼我這裡是神秘存在,你這裡就是缺德鬼?”嚶嚶頭頂黑線,扭臉瞥了他一眼。
“撅了雞喙可就不能吃飯了。”
“哇靠真缺德!”
哢嚓,砰
這間已經半塌房過的雞舍搖搖欲墜,頭頂本就所剩不多的房梁在他們說話間又垮下了一根,目之所及的每一麵牆壁都在劇烈地燃燒,火焰配合著黑色的毒煙封鎖了整個火場所有可能的出口。
“他不會留活口的,幸運的是他下手比較乾脆,一切會很快結束,我們不會掙紮得太過痛苦。如果我們有幸還有下輩子的話,我會選擇更隱晦的方式再來找你……咳咳咳。”安翰已經放棄了抵抗,揀了一塊較為乾淨的地麵坐下。
“咳咳咳……彆躺啊你!”嚶嚶急眼“好歹掙紮一下吧!”
“這種從四麵八方燒進來且瞬間爆燃的火災,絕不是意外,顯然點火的人根本沒打算給我倆留活路,他不想看我們絕地求生的節目,他隻想要我們死。所以乾脆點,快點結束這一把,我們還能早些重開。”安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