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長大的標誌就是不懂得閉嘴傾聽微小的聲音,那我的確不想要長大。”一號冷眼看著兩隻火雞的激烈撕巴,他把雙手背在身後,老氣橫秋地感歎道。
小白船揀了片空地,好整以暇地漂浮著,言語間淨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慫恿“去吧小子,熱血才是年輕的底色,去給這些無趣的成年人們一點小小的青春震撼。”
“嘖,聽到你慫恿未成年人犯罪,這倆居然還在吵。”一號頗為不耐。
“喂喂喂你可彆血口噴船,我何時慫恿你犯罪了?”小白船撇清關係。
其實火雞根本沒聽到一號和小船的交談,他倆撕得正凶,嚶嚶的爪子緊緊薅住安翰頭頂的皮瘤“快想辦法快想辦法!”
“停停停疼疼疼你先撒手!”安翰飆淚。
“知道疼就快想辦法!”嚶嚶急眼“總不能讓小孩子出來扛事啊!”
安翰扭過頭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懂嗎?!現在根本沒有更好的辦法!除非你能真實掌握這堆素體怪物的控製權,但你我都清楚,這不可能……”
“呃”
火雞們激動的咯咯聲忽然被打斷,震驚地朝虛線框的方向望去。
一號懶得再看這些既沒有營養也不刺激的畫麵,他默默地走到虛線框旁邊,隻是略微躊躇了片刻,便毅然決然地抬腳踏入其中。
越過虛線後的阻滯如期而至,隨之而來的還有不可逆轉的柵格化渲染,高清的像素在一號的身上迅速蔓延開來,他從未如此真切地感受過這個世界。
這種劇烈的身體屬性變化所造成的疼痛讓一號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我靠!”
“喂!”
嚶嚶和安翰也顧不上撕扯了,趕緊衝了過去。
“快出來!不對,快把腿砍了!”安翰叨住一號的衣角,試圖阻止他的繼續深入。
“發什麼神經,人的腿是說砍就能砍的嗎!”嚶嚶差點被氣笑了。
僵屍的身體素質雖然非常“過硬”,但這副身軀終究也不過隻是一個小孩子,柵格化的速度根本沒有給其他人太多反應的時間,倆人隻吵了一句嘴,一號的柵格化就已經徹底完成。
“啊這……”安翰鬆開了叨著衣角的喙,手足無措地站在虛線框外。
“不用感到抱歉,也不用跟著我進來,在外麵等著。”一號麵無表情地拍了拍衣角,將穿越虛線時沾染的土屑拂去,隨後微微定住心神,快步走向半嵌在土裡的玻璃魚缸。
細看那魚缸,似乎顯得有點老舊,玻璃表麵布滿了歲月的痕跡,裂痕與汙漬交疊,依稀可以看到內部水波的搖曳,表層的汙跡仿佛是水底世界與現實之間的扭曲屏障。
戶外的光線穿透缸壁,經玻璃和水體的多層折射,最終在周圍的地麵上投射了一圈不斷晃動的光斑。
一條殷紅的小魚穿行其中。
一號默默打量了片刻,給自己的雙手找了個合適發力的位置,便蹲下身子,兩隻手把住魚缸側邊偏拐角的位置,開始向上拔。
“鑲得還真緊實……”一號咬牙切齒地嘀咕。
安翰圍著虛線框外焦急地轉圈圈,聽到一號的吐槽,立即出聲解答“按照先前的推測,魚缸應該不是正常鑲嵌在土壤裡,是魚缸的模型穿過了土地的模型,卡在了中間。”
一號還在持續發力“這個我知道,你說點有用的。”
安翰“……根據我玩遊戲的經驗,直接往上硬拔可能有點困難,不過你可以試著轉、擰、扭動它,讓兩個模型之間鬆動一些,也許會方便拔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