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定是沒有注意,現在既然知道了,便仔細瞧瞧魏兆先是怎麼扶持魏鑒朗的。”程知府道,“不必在魏鑒明身上浪費功夫。你瞧魏鑒朗,平日可搭理你們嗎?”
程劍鋒“……”
這話,真是紮心了。
“你既知道了,便回去吧。”程知府道,“我也得回席上去。”
程劍鋒糾結了許久,還是咬了咬牙,決定跟程知府說實話,“父親,魏鑒明……”
“怎麼了?”程知府問。
程劍鋒咬咬牙,道“魏鑒明想廢了沈拾琅,讓他參加不了明年的會試。”
“哼,蠢貨。”程知府冷哼,“你莫要參與,趁早裡他遠些。”
“他是打算……在今天宴席結束就動手……”程劍鋒心虛的說道,“我擔心,若是如此,會影響到父親。”
“虧你還知道如此,竟是現在才告訴我。”程知府氣道,“他具體打算怎麼做?”
程劍鋒將魏鑒明的打算和盤說出。
“既然是離開之後再動手,那便挨不著你我的事情。”程知府道。“隻是你今日參與進來,若沈拾琅是個氣量小的,便要將你也恨在其中。”
“可若是魏鑒明得了手,沈拾琅從此無緣科舉,便再也掀不起什麼風狼,就算是恨我,又能做什麼呢?”程劍鋒不解,他就是因為這麼想的,所以才不怕沈拾琅什麼。
程知府搖搖頭,“在沈拾琅中解元之前,你對沈拾琅的印象如何?”
“沒什麼印象。”程劍鋒搖搖頭,“大多是從魏鑒明那兒得知的,沈拾琅學問不行,功課不好,手無縛雞之力。魏鑒明常叫他廢物。”
“可是現在呢?”程知府又問。
“現在……”程劍鋒驚訝道,“學問自然是極好的,而且前陣子魏鑒明也才知道沈拾琅武藝出眾,竟是在魏府低調了許久,任打任罵都沒有暴露一點兒他會武的事情。”
“既然沈拾琅隱瞞的那麼好,那魏鑒明又是如何知道的?”程知府又問。
程劍鋒這才把魏夫人曾找李道長驅鬼,沈拾琅執意不讓,不惜動武的事情說了。
“由此可見,此子極為能忍。他忍辱負重等到如今才高中解元,一飛衝天。”程知府道,“若魏鑒明真的成功廢了他,無異於與沈拾琅結了深仇大恨。那沈拾琅以前忍得那些又成什麼了?”
“而沈拾琅之前能忍這麼久,就為了等著鄉試。那麼他若被毀,除非魏鑒明把他殺了,一勞永逸,否則以沈拾琅的心性,依舊能繼續忍,早晚有一天弄死魏鑒明。”程知府意味深長的看程劍鋒一眼,“你信嗎?”
程劍鋒狠狠地一震,“他真能如此?”
程知府搖搖頭,歎息道“我真後悔當初放任你與魏鑒明來往。也是因為我不夠了解沈拾琅,判斷錯誤。”
“現在還來得及,後麵的事情你不必管了,隻需遠離魏鑒明即可。”程知府道,“算我給沈拾琅送一份人情,給你我多留一條路。”
“是……”程劍鋒想想,說,“那兒子便不回席上了,免得被魏鑒明他們找上,又有一番解釋。”
“不,你要回去,免得他們疑心,變了計劃,對你我不利。”程知府道,“你隨意找個借口打發便是。”
“是。”
沈拾琅拎著酒壺與眾舉子和考官敬酒。
考官也沒想到這位解元竟是個愛交際的圓滑人物,並不孤高。
便也與沈拾琅多喝了兩杯。
待沈拾琅從人群中敬完一圈酒出來,臉頰已經染上了豔麗的瑰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