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發現自己在想什麼,心中唾棄了自己一番,
——他也得去給上頭兩位處理爛攤子,
憐愛裕妃還不如憐愛自個呢。
誰讓裕妃身在後宮,那些大臣、福晉又拿不到對牌,想找裕妃麻煩也沒什麼辦法。
他可得麵對那些大臣的唾液攻擊。
不行、不行!
他得去太醫院讓人給他開些藥才是,日日被他們念叨,萬一累著腦子、壞了耳朵怎麼辦?
眼看著皇上開始養生,身體越來越好,拉弓都能夠拉開八石的弓了。
他也得跟上才行。
胤禛並不知道蘇培盛內心的想法。
“裕妃那裡,朕記得有一副珍珠頭麵你找個時間送過去。”
說完,胤禛便低著頭繼續處理奏折了。
蘇培盛見了暗自撇嘴,那珍珠頭麵都放了兩年了,這是借著法子清理庫房呢?
也是,蘇培盛心中暗想,平日裡一有什麼好東西便眼巴巴地送到了永壽宮,如今怕是想了許久才記得這珍珠頭麵吧?
他要是裕妃一定要鬨一鬨才行。怎麼說名下也是有兩個皇阿哥呢。
不過這些都是蘇培盛自己的想法。
最起碼裕妃對於自己的待遇沒有絲毫的怨念,甚至頗為高興地說道“雲栽,你看這珍珠頭麵真的不錯。”
雲栽更是笑意吟吟,圓乎乎的臉上紅撲撲的,看著就讓人高興,
“娘娘,奴婢替你重新梳一個頭吧?”
裕妃飛快的點點頭,“來吧,你手藝向來不錯。”
得到允許的雲栽和裕妃來到梳妝台前,雙手如同蝴蝶一般上下翻飛,很快便替裕妃帶好了那一套頭麵,
“娘娘,您瞧。”
“不錯,倒是顯得本宮年輕了不少。”裕妃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柔亮的光芒。
雲栽“正好四阿哥、五阿哥要回來用晚膳,兩位阿哥見了娘娘如今的變化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裕妃臉上的笑微微收斂不少,眼神頗有些落寞地說道“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哪裡會注意到本宮的變化?”
雲栽連忙說道“五阿哥最是關心娘娘,怎麼可能看不見娘娘的變化?”
話一出口,雲栽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低頭請罪,“娘娘,奴婢錯了。”
她隻說了五阿哥將四阿哥置於何地呢?
裕妃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算了,你倒也沒有說錯。”
四阿哥天性聰慧,她不知道聽了鈕枯祿氏多少明裡暗裡的炫耀。
她自知身份低微又不得寵愛,能夠保住弘晝健康長大已經是千難萬難,哪裡還敢奢求更多?
弘晝小時候也是一個雙眼靈動的孩子,可是她總是壓著不讓他表現,
時間長了,她眼睜睜的看著弘晝眼中的靈光越來越少。
她悔,她恨,她無可奈何。
她害了自己的孩子,
事到如今,她隻能咬碎著牙往肚子裡咽下去。
哪怕血肉模糊也得咽。
可是偏偏,
宮中變化竟是如此之快。
一個救駕之功竟然能夠帶來如此轉變。
裕妃想到被記在她名下,卻是一臉陰沉,對她不冷不淡的四阿哥,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她是真不知道要怎麼應對這個孩子。
她們是名義上的母子,雙方對對方的感情卻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