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遠臉上的笑有些凝滯,疑惑地問道“皇上?”
殿內眾人的視線也隨著章遠的話而落在了胤禛身上。
胤禛麵色不改淡定地說道“有什麼發現?”
章遠立馬正經起來,“時間太短還不能看出到底是否還有其他的藥效,但是就理親王幾人症狀來看,此物確實有疑惑人心智之效。”
胤禛沉思了一會,若單隻是迷惑人的心智,弘皙也不應該作出那等齷齪事。
章遠強壓住自己的興奮,“皇上,臣覺得這福壽膏定然還有其他的問題,”
章遠抬起頭,緩慢卻堅定地說道“臣想請用天牢中的死刑犯一探究竟。”
胤祥手一抖,立馬反駁道“不行。”
胤禛微微偏頭。
胤祥麵色凝重,起身拱手道“皇兄,此舉有傷人和,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怕是會引起動蕩。”
章遠急了,立馬接著道“皇上,臣進宮之前已經用豢養的犬類試驗過,不過半個時辰便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如此看來,對人體的損傷定然也是巨大的,如今隻需要試驗一番”
胤祥不悅地瞪了一眼章遠,“章禦醫,雖然理親王服用了這什麼福壽膏,但是本王卻也知道他不過是神智不清,可沒有性命之憂,你這話可是有欺君之嫌!”
蘇培盛默默地將自己往後挪了挪,什麼時候神誌不清也可以用不過來形容了?
章遠差點罵出口,還是在感受到上方胤禛冰冷的視線掃過的時候冷靜了下來。
隻好不冷不硬地回道“王爺若是懷疑臣有私心,大可以召集所有太醫院的同僚過來,”
“臣同那些人接觸不多,王爺也不用擔心會有人替臣遮掩。”
“你!”胤祥氣惱地轉身瞪向章遠,胸膛急劇地起伏著,眼中閃過一絲冰冷,
“皇兄!”胤祥期待地看著胤禛。
胤禛微微蹙眉,淡淡道“為了一些小人行徑束手束腳,朕還不至於淪落至此。”
此話一出,胤祥臉色立馬淺了兩分,看來是他錯了。
胤禛看著胤祥臉色變化,想著胤祥也是為他著想,語氣緩和兩分接著道“那福壽膏背後還有隱情,”
“雖然事發突然,但是此物是從十三行出來的,在廣州一帶甚是流傳,人人皆以此為榮。”
胤禛眼神幽深,嘴角扯出一抹嘲諷地冷笑,“在此之前,朕竟然沒有得到半分的消息。”
“可是弘皙一事爆發,便有數不清的消息猶如雪花般飛來”
胤祥聞言一驚,不用多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看了一眼章遠,深吸一口氣說道“若是如此,這福壽膏到底有什麼秘密,確實得嚴查。”
底下跪著的章遠聞言立馬仰起頭,這讓餘光看見的胤祥眼角抽搐,索性移了移身子,讓自己看不見他才好。
胤禛像是渾然沒有發現兩人之間的互動,頷首說道“這事便交給章遠去辦。”
等章遠帶著一道旨意興衝衝離開大殿準備去天牢點人之後,
胤祥方才繼續說道“四哥可還有什麼打算?”
“怎麼不喚皇兄了?”胤禛似笑非笑地看著胤祥。
胤祥聞言笑著說道“四下無人,還同四哥客氣什麼?”
“四哥還是同弟弟我說說後麵的計劃吧,我好配合才是。”
胤禛將桌上一份折子遞給了胤祥,“你看了便知曉了。”
胤祥伸手接過,翻看兩眼後合上,“四哥是已經知道弘皙此事背後之人是誰了?”
胤禛視線落在掛在一旁的遊春圖,桃林下一個童子抱著一隻白貓嬉戲打鬨,溪邊竹桌上一雙男女相對而坐。
畫中有一行小字,帝妃攜子同遊。
胤禛眼中含笑,聲音中滿是讚賞地說道“弘皙驕傲自大,跌個跟頭也是正常之事。”
“更何況,”胤禛聲音逐漸轉向冷冽,“便是二哥還在,也輪不到他放肆。二哥一脈又不是隻有他一個,這親王的爵位他既然看不上那就彆坐了。”
胤祥沉默了。
結合四哥的話還有神情,他哪裡看不出來這事估摸著就是還在圓明園養胎的那位設計的。
也是,能夠將他冷心冷情的四哥迷的眼中看不見其他人的存在,甚至明晃晃的乾預朝政也不在乎,怎麼看也不是菟絲花一般的人物。
弘皙算計不成反遭算計倒是也正常。
況且,
胤祥微微低眸,他可沒有錯過四哥眼中的滿意之色。
想來四哥對於儀貴妃的做法是認同的。
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頭鐵的上去勸誡。
胤祥又想到胤禛的後半句,將胤礽的幾個兒子過了一遍,“四哥是打算立弘曣繼承理親王的爵位?”
胤禛頷首,“弘曣年紀也夠,身份上其生母乃是側福晉唐氏,同弘皙也沒有太大差彆。”
這差彆可大了去了,
胤祥心中忍不住腹誹道,弘皙那可是在皇阿瑪那裡都是有名的,不讓人家怎麼能夠繼承理親王的爵位?
沒見大哥的那幾個身上也就掛著一兩個閒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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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胤祥可沒有否認胤禛的意思,在他看來,弘皙妥妥的顱內有疾,大好的局麵被他弄成如今這副模樣。
丟人丟份,真叫他繼續掛著親王爵位隻怕日後愛新覺羅氏的臉還有的丟。
反正又不是他兒子。
胤祥讚同道“如此看來弘曣確實是一個上佳的人選。弘曣書法一道頗有研究,向來做事沉穩,不會同弘皙一般做出出格的事來。”
胤禛臉色更加和緩,他也酷愛研究書法一道,也正是因此對弘曣有所了解。不然的話,弘曣不過是胤礽的第六子,哪怕弘皙犯了天大的錯,這爵位也是輪不到他的。
胤禛“這些事都不用著急。我讓你去工部,可有所得?”
胤祥頭疼欲裂,四哥這個性子讓人受不了,怎麼一瞬間又開始考他了?
皇阿瑪在世時都沒有給他如此大的威壓。
尤其是這段時間儀貴妃不在宮中,他被召進宮中的次數也是越來越頻繁。
人都快麻了。
胤祥臉色苦悶的一拱手,坐在一旁,一句話沒說,卻又像是說儘了。
站在一旁的蘇培盛忍不住嘴角上揚,反應過來之後又連忙低著頭不讓人瞧見。
胤禛一言難儘地看著他,“這若是讓朕那些侄兒們看見了,你怕是一點做阿瑪的威嚴都沒有了。”
“四哥您天天訓弟弟我就像是兒子一樣,我府上那些臭小子哪個不知?”胤祥似是抱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