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村口,迎麵走來一位頭戴花巾的年輕女子,裴清光和孟流景對視一眼,決定主動出擊。
裴清光裝出一副略顯虛弱的模樣,在孟流景的攙扶下顫顫巍巍走向那年輕女子,女子果然停下了腳步。
“這是怎麼了?”女子的聲音中氣十足,帶著幾分豪爽。
裴清光扭頭看了孟流景一眼,孟流景隻得開口解釋“我們本是來此地遊玩,卻不想馬在途中受驚,不知跑去哪裡了。”
女子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看你們這樣,是迷路了吧?”
沒想到對方如此配合,裴清光乘勝追擊“我們已經走了一天一夜,實在是找不到回去的路。”
“我們這地方的路平坦的很,馬要是跑起來沒多久就不見影了,估計難找,”女子看裴清光模樣實在虛弱,便上前攙扶住她,“你這樣也不能繼續去找馬了,還是先去我那休息一下吧。”
裴清光故作為難,女子以為她不好意思,又道“沒事,我家不說多富貴,管你口吃的還是管的起的。”
裴清光這才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女子攙著裴清光正要邁步,突然想起什麼,定身看向孟流景“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我們是……兄妹。”雖然很難啟齒,但孟流景還是按照約定好的內容說了出來。
女子又看向裴清光“你可有成親?”
裴清光作女兒姿態,含羞垂眸“自然沒有。”
女子搖搖頭,鄭重叮囑“如果村子裡有人問起你們的關係,你們就說是夫妻,記住了嗎?”
“為何?”裴清光詫異抬頭,這次倒真不是裝出來的了。
“你們隻管按我說的做,我總不會害了你們。”女子並沒有解釋緣由的意思,但聽過當衡故事的二人自然猜得出原因。
在這年輕女子一開口就要帶自己回家的時候,裴清光想過自己被選為祭品的畫麵,雖然這的確是她此行的目的,但還是在心底默默鄙視了女子一番,沒成想這女子竟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幫助自己,甚至還幫她想了一套確保她不會被選為祭品的說辭。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裴清光麵頰一紅,真心實意為自己先前想當然的行為感到羞愧。
“這裡的人都叫我葉子,”女子憂心裴清光的身子,小心翼翼扶著裴清光朝村口走去,“我官人最近出海不在家,你們對外就說是我的遠房表親,路過此地歇歇腳。”
裴清光偷偷看了葉子一眼,剛好捕捉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想來定是有些傷心事。
孟流景可不懂這些小心思,或者說他懶得去懂彆人的心思,直白問道“這裡沒有人認識你的家人嗎?”
葉子眼中失落更甚,但也隻是片刻“我是遠嫁,上個月才住進村子,所以大家和我不是很熟。”
“新婚快樂。”孟流景隨口祝福。
葉子嘴角微揚“我成親八年了,作為我的表親,這點可不能記錯。”
裴清光為了裝出虛弱的模樣,微微彎著腰前行,視線總被葉子腰間晃來晃去的銀腰帶吸引,難免多看了幾眼,就是這幾眼,讓裴清光發現了一個在漁村看起來很奇怪的東西。
葉子的腰間竟掛著一根馬鞭!
見裴清光的頭越來越低,葉子擔心問道“你還好嗎?”
裴清光正眯著眼想要看清馬鞭上刻的小字,沒聽清葉子的話,在葉子看來,這是裴清光虛弱至極的表現,於是一步邁到裴清光身前,兩手分彆抓著裴清光的兩隻手腕,沒等她反應過來,便將她背到了背上。
“我……這……啊?”裴清光被葉子的行為嚇得手足無措,張了半天嘴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到村子了。”葉子大步朝前走著,孟流景原本還能用正常的步速跟在她身邊,沒過多久就變成了偶爾需要小跑兩步才能跟上。
裴清光在葉子的背上趴得老實,葉子的背寬厚有力,甚至能感受到衣料下結實的肌肉。
“剛才忘記問,你們是中原一帶來的吧,這身子骨輕的,在馬背顛幾步都能散架。”葉子背著裴清光腳步匆忙,但氣息卻十分平穩。
“我們是鐘吾來的。”孟流景為了讓裴清光虛弱人設立住,隻能多幫她說幾句話。
“怪不得,”葉子雙手扶著裴清光的大腿,將她向上掂了掂,“有機會去我家鄉玩玩,多吃點牛羊肉,身子骨才能結實。”
裴清光扭頭看向遠處蔚藍的海麵,下意識開口“牛羊肉?”
這出自本能的疑惑讓她沒來得及掩飾自己健康的聲音,好在葉子沒注意到這個變化,驕傲地講起自己的身世“我父親是草原上的將領,我自幼在軍營裡長大,那些士兵每天都給我送好些牛羊肉,所以你看我身體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