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去了寧古塔?
胤禛眼睛微眯,他抿著唇沉默了半晌後,輕聲道
“派人查查那個知縣現在如何,若是他已經與恪靖公主相識,那便立馬停手,暫時不要查了。”
除非避無可避,否則他還是不想毀了自己在四妹心裡的形象。
四妹不是傻子,哪怕他能義正言辭地說,自己暗中調查八弟是為了社稷和百姓。
可如今他們兄弟間的明爭暗鬥越來越激烈,四妹怎麼可能不會懷疑他是想抓住八弟的把柄?
“嗻。”
蘇培盛躬身應下,接著手腳麻利地拿過旁邊的毛毯給胤禛擦拭身子。
胤禛緩過神,把心裡的想法壓下,又在蘇培盛的服侍下更了衣。
許是因兩人方才說話的聲音有些大,榻上昏睡過去的年側福晉醒了過來。
她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察覺到沒人後,忙起身從床上下來,邊往裡間走,邊麵色焦急喊了聲“爺”。
走出來的胤禛聽見聲音,撩起眼皮看了眼年側福晉,見她隻著裡衣後,沉了沉臉色,冷聲問“怎麼了?”
“爺。”
重新看見胤禛的年側福晉當即換上笑臉,腳步輕快地走到他跟前,大著膽子抓住他的胳膊,低著頭懊惱地道
“爺,都是妾身不好,妾身睡的太沉,忘了要伺候爺沐浴更衣了。”
“無礙。”
胤禛板著臉掃了眼快要把腦袋埋進脖子裡的蘇培盛,淡聲道
“你早些歇息,爺還有事。”
說完,胤禛抬了抬腿,大步流星地離開。
不敢亂看的蘇培盛連忙提心吊膽地跟上。
“爺。”
年側福晉有心跟到門外送胤禛,但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裡衣後,她又蔫頭巴腦地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是上了玉牒的雍親王側福晉,言行舉止都代表著爺的體麵,她不能在人前不懂規矩,丟了爺的顏麵。
胤禛可不知年側福晉的想法,清心寡欲了半個多月的他之所以突然來年側福晉的院落,主要是因為前些時日年羹堯給他遞了些有用的消息。
向來賞罰分明的他不能在明麵上與四川巡撫年羹堯多有來往,隻能先賞賜年羹堯的妹妹。
——
兩日後,寧古塔。
剛用過早膳,提前得知胤祺和胤?要到了的林棠便帶著根紮布多爾濟、圖雅和蘭娜三人去寧古塔外迎他們了。
他們坐著馬車前腳剛到城門外,被林棠收拾了頓的薩布素和黑鳴鳳後腳便到了。
不說胤祺和胤?的皇子身份,單論他們是皇上派來的巡查欽差,薩布素和黑鳴鳳隻要傷到昏迷不醒,就得來迎接。
“額吉。”
根紮布多爾濟掀開車簾瞧了眼拄著拐杖的黑鳴鳳和耷拉著腦袋的薩布素,捂著嘴巴笑嘻嘻地道“他們的傷還沒好呀。”
“要是兩三日的工夫就好了,那你不白受欺負了嘛?”
林棠怕冷風吹進來,她笑著把車簾重新放下來,溫聲問道
“善堂和糧鋪的事,你和蕭子清辦的怎麼樣了啊?縣衙和工司有沒有為難你們?”
“沒有。”
根紮布多爾濟搖了搖頭,“額吉,他們可配合了。
我和子清哥哥在內外城交界處交完買兩個鋪子的銀錢,帶人去過戶時,縣衙的人沒多問就給我們辦了。
我們還去工司問了問糧價,他們說的價錢與額吉先前跟薩布素說的半點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