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際的恐懼的折磨,比死亡更甚。
果然,玉茗收斂心神,強行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她抬起頭,直視著蕭蝶,“那如果成了,我、會得到什麼?”
蕭蝶的聲音帶著鉤子般,仿佛蠱惑人心的海妖,“你不是喜歡王爺嗎?如果你願意,我會想辦法如你的願,讓你去王爺身邊伺候。”
“就憑你?你有這本事?”
蕭蝶看著她,“如今作為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最好希望我有。”
玉茗無言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後,匆匆散了。
玉茗是壯著膽子回去的。
雖然蕭蝶說,短暫一麵,王妃很大可能注意不到那條絡子,玉茗也不放心。
最後她還是讓蕭蝶發了個誓。
發誓說如果她玉茗出了事,她蕭蝶一定要想辦法救她。
不然……
蕭蝶接過話頭,毫不猶豫的說道:“如我有違誓言,就讓我最喜歡的王爺此生不舉。”
玉茗衝她翻了個白眼,轉身回去了。
待她走後,王嬤嬤從暗處站了出來。
“姑娘此番還是有些冒險。”
蕭蝶搖了搖頭,“看似冒險,但其實玉茗隻有這一條路走,在王妃這種人的眼皮子底下,她都能生出那樣的心思,要麼是被逼的走投無路,隻能拚一拚,要麼是極有野心,這兩種,無論她是哪種,如今的情形下,她都沒有理由拒絕我。”
王嬤嬤想了想,了然的點了點頭。
要怪,就怪王妃對身邊人實在太差。
這才讓蕭蝶有機會,能夠借力打力。
…………
日落後,浣荷樓。
白日裡在主院和溫向婉不歡而散的段懷,踱步進了院。
他來這時,總習慣把身邊人都留在門外。
他知道蕭蝶喜愛那一方蓮池和蓮池旁的涼亭。
他也知道他一見蕭蝶,就容易威嚴掃地,狀態百出。
少幾個人跟他進院,他反倒還能自在些。
其實早上他已經來過一次了。
沒能進去蕭蝶的臥房。
隻在外間茶桌上看見了個造型彆致的絡子。
他以為那是出自蕭蝶之手,以為她終於願意給出一些回應。
美滋滋的把絡子掛在玉佩上就走了。
隨後吩咐人去庫中,送了不少寶貝過來。
來送寶貝的管事說,蕭蝶儘數收下了。
段懷這個送禮的,就比收禮的還要高興了。
仿佛一塊最難啃的骨頭即將被咬碎一般。
興奮夾雜著勝利的喜悅,讓他一整天都心情極好——除了見溫向婉時。
進了院,沒等看見蕭蝶,他又先見到了伺候她的王嬤嬤。
王嬤嬤給他行禮,段懷今天心情好,說了句免禮。
但眼前的嬤嬤卻沒有讓開。
“還有事?”
王嬤嬤嘴唇抖動了幾下,仿佛不知如何說起,最後囁嚅著:“王爺,姑娘……”
“她怎麼了?有話直說便是。”
“是,那老奴就說了。老奴隻是有些心疼姑娘,想讓王爺對姑娘好一些,每次王爺和姑娘吵架,姑娘雖然嘴上不說,麵也冷著,但背地裡卻是默默垂淚,茶飯不思,夜不安寢,人也日漸消瘦,老奴就是怕姑娘這樣下去,身子會受不了,老奴也是多嘴多舌,還請王爺不要生氣。”
段懷一聽,哪可能生氣,他高興都來不及。
這種感覺仿佛整個人都飄向雲端一樣。
原來蕭蝶不是心裡沒他,不是真的對他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