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惠第一個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枯草上的積雪,看見白茫茫的一片,她腦子裡有點瞢,搞不清狀況。當她發現自己身處山間,發現任巧兒還閉著眼,發現高暢和高揚還閉著眼,她才想起,之前他們陷入幻境。
之後他們背對背坐在一起修煉。她記得是坐在一塊巨石上。而今他們幾個都是席地而坐。感覺到身體上的寒冷,她手撐地慢慢的爬起來,一方麵怕驚動其他人,一方麵是坐的太久腿腳麻木,要緩一緩才能站穩。
當她取出衣服,準備往身上套時,卻發現自己身上有一股難聞的氣味。於是她取出洗臉巾,湊合著積雪,找一處隱蔽的地方清理身上的異味。之後她才弄一些簡單的食物果腹。坐下來,回想自己夢境中出現的事。
她夢見自己出生的過程,夢見母親嘶聲裂肺的叫聲。由此她才知道,由於自己出生帶給母親多大的痛苦!可是,母親卻是默默無聞。自己出生時小的可憐,那個醜醜的樣子好難看,是母親身體裡的汁水將自己撫養長大。可是,對於母親的辛苦自己沒有體會,有時還顯得不耐煩,是自己的錯。
檢討過自己,喬惠才想起,他們三個還處在寒風中,坐在濕地上。於是她取出自己靈戒裡的帳篷,輕腳輕手,將他們罩在裡麵。
……
第三天,任巧兒終於睜開眼睛,從帳篷裡出來。見喬惠站在雪地裡,她輕腳輕手走到她身後,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喬惠受到驚嚇……忽然轉身。任巧兒一把蒙住她的嘴。
喬惠眉開眼笑。任巧兒收手。她一下捏住自己的鼻子,做出一副嫌棄的樣子,才提醒她。
“巧兒姐,你臭死了。”
“啊!”
任巧兒左聞聞,右聞聞,才發現自己身上確實有股異味兒。於是她左看右看,才問喬惠。
“你醒來有沒有異味?”
“咯咯咯。”
喬惠捂著嘴笑。
任巧兒又問“你是怎麼清理?”
“鍋兒在高暢身上。要麼等他醒,要麼就忍著點,將就地上的積雪,先自己清理清理。”
“凍死了。”
“那你就等……”
“等不了。”
“要不要我幫你?”
“不要。”
任巧兒走兩幾步又回頭。
“小喬,我怎麼感覺你更漂亮了?”
“真的嗎?”
任巧兒走過去,細看。
“我確定,不是因為凍,是真的漂亮。”
“啊,我好高興!你趕緊……我想看看你洗後的樣子。”
任巧兒找了一處積雪多的地方,自己悄悄清理。之後才取出帳篷,取出高揚給她的赤虎皮,兩人坐在帳篷裡,悄悄的說心裡話。
……
當天下午,高暢醒來,走出帳篷,看見的是冰天雪地。他伸展一下身體,才發現這裡不是記憶中的地方。且這一坐不知在山裡耽誤了多久?接著他啞然失笑。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夢見自己的母親,夢見自己出生時的可憐樣子,夢見自己跟大哥搶東西吃。
當他看見另一個帳篷,心裡便生出惡作劇的想法。當他靠近另一個帳篷,裡麵說話的聲音便終止。被發現了?於是他放棄搞怪的想法,撩開門簾,卻看見兩副嫌棄的麵孔。
“哎呀,臭死了,趕緊去清理乾淨。”喬惠提醒一聲。
高暢放下門簾,發現自己身上的臭味便走到一處隱蔽的地方,找來枯枝,將鐵鍋支起,熔化雪水,舒舒服服的清除身體上的臭味。
與此同時,他心裡想,這次修煉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做了一個夢……身上怎麼出現這麼多的汙垢?於是乎,他心裡便隱隱的懷疑。他們走入幻境,或許不是因為這裡天生就存在幻境,幻境出現可能是因為大哥。他悟出生命的真諦,由此便得到生命樹的眷顧。不然,他們的身上怎麼會出現汙垢?這是身體被淨化的表現……因為大哥,他獲得一場機緣。他們也獲得生命樹的眷顧。於是他光著身子,對著遠處的山峰大吼一聲。回應他的是回蕩在山穀裡的回聲。
過了一會兒,高暢返回,見大哥還坐在帳篷裡,還在沉迷,便去喬惠和任巧兒所在的帳篷。挑起門簾,看見的是兩副帶笑的麵孔。
“你不餓啊?”喬惠開口便問。
“餓,算什麼。”
高暢儘量保持平靜的心態。既沒有流露出開心的喜悅……也沒有抱怨他身體上出現的汙垢。
於是喬惠又問“你猜猜,你哥醒來還需幾天?”
“三四天。”
喬惠看了任巧兒一眼說“我們猜需要五天。”
“最多四天。”
“為啥這麼肯定?”
“因為,他的修為比我們高,吸收比我們迅速。”
“你用了一個詞叫吸收,為什麼?”任巧兒問。
“你不覺得奇怪嗎?”
“奇怪……哪裡奇怪了?”
“哼,彆騙我了。你們倆的容顏已經出賣你們了。”
“誰騙你?”
“說?”喬惠插了一句。
高暢撓撓頭說“你們跟我應該有同樣的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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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經曆了什麼?”喬惠問。
“我夢見自己小時候了。”
“說來聽聽?”
“嗯,我出生隻有這麼長一點。”
高暢用手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