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為什麼還不動手!”
黑袍人睜開猩紅的血眸,陰鷙的目光落到李沉秋的後背,披風中的手掌緩緩張開,成爪狀繃直。
被盯上的李沉秋呼吸一滯,如針紮般的刺痛感從後背傳來,沿著脊椎直衝天靈蓋!
“領導,他……”
呼——
迅猛的勁風從他身後襲來,卷起耳間發絲,碾碎了“他”之後的話語。
這一刻,李沉秋隻覺得世界顛倒了般,明明雙腳還結結實實地在踩著地麵,一種失重感卻沒來由包裹住整個身體,讓他整個人不受控製朝身後的深淵墜去。
撲通,撲通,撲通……
失重感讓李沉秋心臟急得上竄下跳,他將雙腳插入雪地之中,可即便如此,卻也無法抵禦那近乎撕扯般的重力。
“該結束了。”
黑袍人閃身到李沉秋頭頂正上方的雲端之下,伸出手指朝其眉心點去。
如山般避無可避的手指在李沉秋眼眶裡極速放大,此刻的他隻想對這個領導說一句話“你丫的太能卡了吧!”
見無人阻擋自己,黑袍人心中雖有不解,但很快便被拋之腦後。
雙方的距離極速拉近,黑袍人的指尖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便已逼至李沉秋的眉心前,殷紅的血液從皮膚下滲出。
一切看似都已成定局,其實變數才剛剛開始。
遝——
沉悶又遲緩的腳步聲從遠方傳來,如幽遠寧靜的鐘聲,空靈、靜謐,融入寒風之中,悠悠然在天地間回蕩。
所有人都停下了,即將殺死李沉秋的黑袍人,激動不已的高橋芽生,站在遠處觀望的楊魯河,都保持著前一秒的動作。
“這……這怎麼可能?!!”
黑袍人伸出的指尖不斷震顫,停在了距離李沉秋眉心隻有一厘米的位置。
令人窒息絕望的力量像潮水般沒過他的頭頂,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被黑暗吞噬,將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置於其中,囚禁在原地。
黑袍人感覺自己仿佛隻要敢動一下,就會被如墨般深沉的黑暗拍碎,永遠地停留在這裡。
這種感覺不止黑袍人有,其他人也是如此,不過並沒有他這般強烈。
隻有李沉秋像個沒事人一樣,急忙下腰繞開黑袍人的手指,攥著藤蔓快速朝遠處跑去。
遝!
腳步聲再次響起,眾人強壓下心頭的恐懼,僵硬地轉動腦袋,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朦朦朧朧的遠方,一道身影逐漸在風雪中凝實,一步一步朝前方走去,逐漸映在每一個人的眼底之中。
那是一個麵容白皙的青年。
青年梳著整齊的發髻,身著一襲白色長袍,背著木質的箱籠,仿佛是從另一個時代跨越而來,和天地相處融洽,卻與場上眾人格格不入。
瓷器般白淨的臉龐,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微微朝上的嘴角,搭配上那飄飛的衣袂,如同謫仙臨塵,讓人心生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