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前,天象異常,烏雲蓋頂,黑壓壓宛若一座巍峨巨山屹立在蒼穹之上。
急風怒號,卷起地麵上散落的樹葉,獵獵風聲中,兩個人推著一輛四四方方的黑色鐵車向著學堂大門一步步行來。
他們在風中前行,寂寥,孤獨,又有一種悲愴之感。
這是雷純第一次見到關七,明明不相識,可這一刻,關七那種悲愴、空白竟讓她心中微微抽痛,仿佛有人攥住她的心,使她不得安穩。
這是怎麼回事?
是關七的情緒感染力太強?
還是因為其他的東西?
門房渾身汗毛炸起,宛如被驚到的野貓,雙眼死死的盯著那黑色鐵車上的人。
走的近了,他才發現那不是黑色鐵車,是一輛黑色的椅子,下麵裝有輪子,可以前行,關七坐在上麵,四麵被鐵包圍,如同一個鐵箱子,隻露出腦袋。
同時,雙腕、雙腿之間亦是被一條長僅二尺的班褐色鎖鏈扣著,精鋼箍住,他呆呆的,兩眼空洞,毫無精氣神,完全看不出是威震汴京城,狂妄無敵的迷天盟七聖主關七。
在關七的身旁,左右兩側,是迷天盟的五聖主、六聖主,他們就像兩尊鋼鐵鑄造的巨俑,右邊的人,穿著寬袍肥袖,指掌全攏在袖中,左邊的人,戴著鹿皮手套,看上去手指比起一般人幾乎要長出一半來。
除開他們三人,在學堂附近,還有迷天盟的弟子正在迅速靠近,包圍整座學堂。
大聖主、二聖主和三聖主、四聖主各自帶人虎視眈眈。
“學堂重地,閒雜人等,一律不得打擾!”
門房橫身向前,猛地灌下一大口酒,雙目都紅了起來,濃鬱的酒氣彌漫開,充滿補丁的衣裳在獵獵大風之下鼓蕩吹動,好似要被吹得裂開。
淩亂乾枯的頭發,粗糙的麵容,怎麼看都像是一個醉鬼。
關七右邊之人為五聖主,他陰惻惻的笑聲好似九幽誕生的厲鬼,透著不屑“區區一個貧民窟的學堂?也好意思說什麼重地?你這醉鬼,最好閃到一邊去,否則死了,可怨不得彆人。”
門房戟指嗬斥“咄!你這人不人,鬼不鬼,連麵都不敢露的家夥,學堂之地,乃是孩童之未來,國家之富強根本,不學習無以立,這裡有八百孩童,便是天下最重之地,我賀尚書便是死,也不容許你撒野!”
賀尚書?
雷純略顯吃驚,這門房竟起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名字,對方隻是學堂門房,竟真以為自己是朝堂宰相嗎?
“自尋死路!”
五聖主聲音陡然急促,被一個醉鬼這樣斥責,他容忍不了。
右手一揮,圍著的迷天盟弟子倏的便衝了出去,直撲賀尚書。
這一次他們帶來的弟子都是迷天盟精銳,對付一個醉鬼手到擒來。
但結果並非如此。
賀尚書身形閃動,雙手閃電般從袖中探出,眾人眼前一花,就看到撲上去的兩名迷天盟弟子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這是什麼武功?”
雷純忍不住出聲詢問,她雖然不練武,可是在六分半堂內,卻看到過無數武學,對天下武學都十分熟稔,偏偏賀尚書用的武功,她看不出一點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