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君王什麼都不記得了,燕寧便也踏實了,他讓她陪他睡,她就陪她睡好了,又不是沒睡過,中間隔條黃河,怕什麼呢。
燕寧繼續手上的動作,將被子完整的將君王蓋住,她又去翻箱倒櫃,找了一床被子出來,抱上床。
也不洗了,直接脫了鞋子鑽進被窩。
齊橫元皺眉,側身看一眼睡在床裡麵將自己裹成粽子的女子,剛要開口說什麼,她卻嘟噥一聲
“陛下,是不是陳貴妃想伺候你,你不讓,又不想真的對她做什麼,隻好讓妾來陪睡,以此打消掉陳貴妃接近你的想法?既如此,妾可以每天晚上都陪陛下睡的,但是,陛下你能不能答應妾,妾如果有需要幫忙的時候,陛下可以幫一下呢?”
她說完,把小腦袋轉了過來,柔軟的眸子看著他。
齊橫元內心冷哼,想著這個時候知道看朕了?說的時候怎麼不敢看著朕說?
齊橫元眯眼“太聰明的人,有時候是討喜的,有時候就很惹人厭,你覺得你現在是什麼?”
她咧嘴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妾肯定是討喜的。”
齊橫元“……”
她還挺自戀。
齊橫元說“你想讓朕幫什麼忙?”
燕寧想了想,搖頭“現在還沒遇到,等遇到了會跟陛下說的。”
“還是那句話,隻要不過份,朕都會答應你。”
於是她笑的更加好看了“妾先謝過陛下啦。”
她湊過來,發絲都飄到他臉上來了,他眸色垂了垂,她伸手將長發理回去,小聲說“陛下,你不喜歡陳貴妃,那為什麼要把她納進後宮呢?”
齊橫元冷下聲音“這是你該過問的嗎?”
燕寧知趣,說道“好,不問,那陛下想不想一勞永逸呢?”
齊橫元盯著她“燕美人想說什麼?”
“妾想說,陛下如果想一勞永逸,妾可以幫陛下,就看陛下舍不舍得了。”
齊橫元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暫時不動陳魚容。”
燕寧了然,笑道“哦,那陛下需要的時候,儘管來找妾呀。”
她好像很興奮,詭異的,齊橫元也被勾起了一絲興趣,他問道“還在記恨著陳魚容?”
“這個……沒有。”
“欺君可不明智。”
“這個……還真沒有,隻是陳貴妃打了妾十棍,妾冤的很,妾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性子,這十棍子不還回去,妾這裡會一直堵著。”
她指著心口的位置。
齊橫元沒說什麼,伸手將她的手扣在了掌心中。
他承諾道“以後會讓你還回去的。”
燕寧笑起來“這不能算陛下承諾給妾的幫助哦。”
“嗯,不算。”
燕寧笑的更嬌俏了,她往齊橫元身邊湊了湊“不過,妾真的不恨陳魚容,陛下不要誤會了妾,恨這個詞,可不是隨便用的。”
齊橫元眯了眯眼,不知道想到什麼,眼中情緒一陣翻滾。
燕寧暗叫糟糕,齊國陛下是心中有恨的人,怎麼就提到這個詞了,不過,好像是他先提的呀。
燕寧立馬轉移話題,說道“陛下,睡吧,很晚了呢。”
見燈還亮著,她掀起被子,“妾去熄燈。”
齊橫元卻將她按回去,他下床去熄燈。
燕寧心中一動,看著君王高大的身子走到燈燭旁,按滅燈芯,又緩慢走回來。
那一刻燕寧竟覺得,他是那麼的偉岸。
好在燈熄了,床內一片漆黑,君王也看不到她眼睛裡的崇拜神色。
燕寧收回視線,與君王隔了一條黃河的距離,睡了。
齊橫元重新躺到床上,也閉上眼睛睡覺。
這邊的燈熄下之後,采煥不再盯梢,跑到陳魚容房間,關上門。
陳魚容看到采煥進來,坐在那裡問道“陛下那邊什麼情況?”
采煥小聲說“陛下睡了。”
“燕寧呢?”
“沒出來。”
陳魚容伸手,扯掉圓上的桌布,桌麵上擺著一套茶具,她這一扯,茶具全部傾倒在地上,劈裡啪啦碎了一片。
她醋意凶猛,罵了一句“賤人,憑著自己有些本事,竟這般勾引陛下,陛下中午居然還陪她一起去了寧家,她就不怕福太大,折了命!”
陳魚容氣的臉上肌肉都扭曲了。
采煥低頭去收拾地麵上的亂東西,收拾好,她給陳魚容出主意“娘娘不必動怒,雖然我們不能動燕寧,但不代表不能動燕朗啊。”
陳魚容眯了眯眼,看了采煥很大一會兒,嘴角終於露出一絲笑來“你說的對,陛下需要燕寧,齊國也需要燕寧,我們沒辦法動她,一來陛下不允許,二來也是因為我雖然討厭她,但又不想讓陛下打敗仗,有她在,多少還是讓人覺得穩妥的,但不能動她,不代表不能動燕朗啊。陛下和齊國需要燕寧,但陛下和齊國卻不需要燕朗。燕朗是燕寧的弟弟,如果燕朗出事,燕寧必然傷心難過,哼,本宮也要讓她嘗嘗痛苦的滋味。”
她對采煥交待“派個人去盯著燕朗那邊的情況,遇到機會,不要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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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煥問道“要鬨出人命嗎?”
陳魚容看著她,一字一句說道“不死如何讓燕寧傷心痛苦呢?”
采煥點頭“奴婢明白了,奴婢明天就去辦這件事情,娘娘,時辰不早了,你也歇息吧。”
陳魚容站起身,慢慢走向閨床。
離閨床三步距離的時候,她又站住了。
她看著麵前的閨床,想著此時此刻,燕寧是不是與君王同睡在一張床上,他們有沒有擁抱,他們有沒有做彆的事情?
先前在宮裡頭,因為她打了燕寧十棍,陛下就連續半個月宿在燕寧那裡,那個時候燕寧受傷,陛下不能做什麼,但今晚呢?
陛下把燕寧留下,分明就是堵她的路。
陳魚容眼神裡全是受傷,她那麼喜歡他,為什麼他就不能多給她一些機會。
陳魚容站住之後,采煥上前去伺候。
采煥是不知道自家主子這個時候在想什麼的,她伺候完陳魚容更衣,陳魚容坐在了床上。
采煥又給陳魚容脫鞋子,之後陳魚容躺下。
采煥拉被子給陳魚容蓋好,陳魚容忽然來一句“抽筋扒皮。”
她隻說了四個字,采煥沒聽懂,疑惑的看著她“娘娘……”
“殺了燕朗,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我要讓燕寧痛不欲生。”
采煥心一驚,怔怔地看了自家娘娘好大一會兒,這才垂下眸子,隱去內心的驚怕,低聲說“奴婢知道了,奴婢會讓人好好招待燕朗的。”
陳魚容這才覺得心氣順了,閉上眼睛。
采煥放下床幔,熄了燈,亦步亦趨退出房間,去了旁邊的附室,坐在床上,想到自家娘娘剛剛吩咐的話,無端的打了個冷顫。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用害怕,在後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就需要狠毒才行的,再說了,陳家勢力龐大,殺個人算什麼呢?
采煥安慰了自己一番之後,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