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叔把他兒子的死歸咎在了燕家人的身上,所以燕家人一被發配流放,他就立馬派殺手去殺他們,以此解恨。
隻是燕家人確實厲害,他派去的殺手,殺了他們三年,過完年,算是四年了,可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將那些人殺死,死的都是一些不相乾的隨從或仆人。
齊王叔一想到這裡,更加怨恨了,如此厲害,為什麼就沒有護住他兒子的性命?
陳康不知道齊王叔在想什麼,他聽了齊王叔的話,覺得齊王叔說的對,要點頭附合的時候,想到了自己的兒子,臉色又變得不好看了。
齊王叔是在說燕家人沒錯,可那句‘再厲害的人,遇到了更厲害的人,那就不厲害了’,好像剛好應驗在了自己兒子身上。
陳康默了默,問齊王叔“大姐夫,東雁和弘兒都回來了,這下子人齊全了,你餓不餓?不如我們移步膳堂?”
齊王叔一想到兒子就傷心,想喝酒,便道“好,今晚你陪本王喝酒,不醉不歸。”
陳康笑著點頭“喝醉了就在我這裡睡下!”
陳康喊來丁文從,讓丁文從去後院通知謝氏她們用晚膳。
謝氏在後院招待齊王妃和皇太妃,三個人在聊過繼孩子的事情。
齊王妃一共生了三個孩子,隻長大了一個齊兼修,如今齊兼修不在了,齊王妃也老了,膝下無子,平時就覺得王府冷清,這一次齊橫元去王府過年,吃過飯就走,更讓齊王妃感受到了沒有孩子的差彆。
齊王妃歎道“王府裡倒也有幾個庶子,但如今都大了,又不是養在我膝下的,這個時候過繼到我名下,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真的孝敬我,而那幾個庶子,我瞧著也沒幾個能堪大任的,既不會有出頭之日,我過繼來又有何用呢?”
皇太妃雖然身份顯赫,但她嫁給先皇之後,先皇時常在外出征,兩人聚少離多,倒也懷過兩次,隻不過沒保住,後來也就沒能再懷上,先皇戰死,皇太妃若不改嫁,這輩子是沒可能再有孩子了。
不過皇太妃有整個聖哲學院,裡麵全是孩子,她早已經愛上了那些孩子們,也不想著有自己的孩子了,她心如止水。
隻是她膝下無子,也不能幫上齊王妃的忙。
她也跟著歎一聲,問道“那姐姐你想如何呢?”
齊王妃搖頭“我也不知道,最近也總在琢磨著這件事情,想著從哪裡過繼個孩子才好。”
謝氏說道“這件事情大姐也不必太憂心,王府裡的庶子比不上兼修那是正常的,但再不濟,也還是王爺的親生骨肉,弟妹覺得這件事情沒什麼可想的,想來想去,隻能從那些庶子中挑一個,不然大姐你從外麵認一個兒子回去,王爺能答應?”
這倒是說的挺在理。
齊王叔不會養一個野孩子,過繼庶子到正妻名下,他肯定能接受。
齊王妃蹙起眉頭,緩慢說道“這件事情我自己再想想。”
有時候過繼不一定是好事,她雖然確實想要一個孩子,但若這個孩子陽奉陰違,表麵上跟她親親熱熱,背地裡卻不與她一條心,她養了不如不養。
三個人正說著,丁文從過來了,傳達了陳康的話,謝氏表示知道了後,丁文從又回去了。
剛回到陳康身邊,陳康又打發他去一趟謝家,把謝伯爵也喊來,既是要喝酒,不醉不歸,當然越多人越熱鬨啊。
陳康是最喜歡熱鬨的人了,齊王叔今天心情不好,也不介意多個人來陪酒,於是也讚同了,丁文從又趕緊騎馬,去謝府喊謝伯爵,但來的人卻不是謝伯爵一人,而是一家四口,謝伯爵以及他的夫人柳氏,還有一兒一女,謝鏡禮和謝爾丹。
因為是一家人,也就不分男席女席了,大家坐在一起,男人們坐一排,女眷們坐一排。
剛好陳東雁的對麵坐著謝爾丹,應該說,是謝爾丹跟陳魚容換了位置,這才坐到陳東雁對麵去的。
謝爾丹端起酒杯,衝著陳東雁說道“表哥,我們來喝一杯。”
陳東雁默默端起酒杯,麵無表情向謝爾丹舉了一下杯子,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謝爾丹也豪氣的將一杯酒全部喝完。
她要繼續喝第二杯,陳東雁說道“隻與你喝一杯。”
謝爾丹不解,眨巴著眼問道“為何?”
陳東雁說“免得你喝醉又不知規矩。”
他指的是上一次謝爾丹喝醉,纏著他,讓他背她抱她伺候她的事情。
謝爾丹笑著說“表哥放心,這次我不會讓你伺候我了。”
陳東雁冷了冷臉,沒說話,他不是不想說話,他想懟她一句“你有什麼資格讓我伺候你!”
但左右兩邊都是人,還都是親戚,這話說不得,便抿住唇,不說話,也不再與謝爾丹喝酒。
謝爾丹嘟噥道“表哥不與我喝,表姐和表弟卻都能與我喝的,我若想喝醉,自然也能醉。”
陳東雁麵無表情道“你想醉便醉,隻要不是與我喝酒喝醉的便成。”
謝爾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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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向陳魚容。
陳魚容笑著說“表妹莫氣,東雁不與你喝,我與你喝。”
謝爾丹心說,我與你喝有什麼意思啊,我就是想與東雁表哥喝啊。
謝爾丹端起酒杯,與陳魚容喝了一杯,之後謝爾丹又去與陳弘喝,陳弘舉了一下受傷的那個右手,說道“我今日不喝,表姐見諒。”
謝爾丹咦道“陳弘,你的手怎麼受傷了?”
陳弘淡淡說“比武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傷到了,沒大礙。”
陳魚容一直沒看到陳弘受傷的右手,這個時候看到了,也是大吃一驚,忙問他什麼時候去比武了,又是與誰比的武。
陳弘把他跟燕朗比武的事情說了。
陳魚容麵色陡然大變,頃刻間眼中就迸出了冷光,她說道“是燕朗傷的你?”
陳弘嗯一聲“比武受傷,很正常,我武藝不如他……”
“什麼叫武藝不如他,他定然使詐了,不然怎麼可能贏得了你,你在同齡人中,從來沒敗過。”
陳魚容因為燕寧的原因,自然也不會喜歡燕朗,原本就想先殺了燕朗解恨,這下好了,她更加有了殺他的理由了。
陳魚容的話在座的人都聽見了,有些人苟同,有些人不苟同。
謝鏡禮拿起折扇搖了搖“燕朗?燕美人的那個弟弟?”
陳魚容冷哼一聲,沒說話。
陳東雁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謝鏡禮笑起來“我想起來了,年三十那天,我看到了那個少年。”
他用折扇抵在下巴處,一邊回想一邊評價“穿的不怎麼樣,又瘦又黑,但氣度不凡,雖然年少,但眼睛裡暗藏銳氣,那是打小浸潤在刀劍磨礪裡才會養出來的一種眼神,四年前蘭州關敗亡,燕家所有人都被流放了,這個燕朗也在其中,曆經三年流放之苦,身上的氣韻更加不同尋常,不是我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家人威風,燕朗跟歸陽城裡的貴族少年都不同,如果陳弘是敗給他,我倒是能理解的。”
陳魚容見不得有人說燕寧好,更加見不得有人說燕朗好,她冷哼一聲,說道“罪臣之身而已,還敢在歸陽城猖狂,膽敢傷了弘弟弟……”
他話沒說完,陳東雁冷冷來一句“你想如何?”
陳魚容沒想到陳東雁會截她的話茬,態度還如此冰冷,她心裡極不舒服,這人可是她的親弟弟,但看他的樣子,他是不讚成自己為陳弘出氣了。
陳魚容反問道“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燕朗傷了弘弟弟,你就不做些什麼嗎?怎麼著也要讓燕朗賠一隻手的。”